烟火在天空绽放,璀璨明亮的星火又向四周逃窜。

夏[rì]祭的欢呼声中,梨离才如梦初醒似的望着天空淡淡笑了,“忘记了,那是三年前说过的话了,他已经不会再陪我来夏[rì]祭了。”

“他说,妄想将一个已经踏进黑夜里的人从深渊里拉出来,本就是不自量力,既然没有那个本事,就不要拖累别人,不仅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只会让人看尽笑话,还会让人打心底里看轻,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救你回来。”

“三年,我竟然还一字不差的记得。”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呢,很想告诉自己不必多想,可当他说后悔救我回来的时候,或许……”

“算了。”

梨离没有再看无际黑夜里没有放完的烟花,她站起身,不再去管那个跟她一样孤零零的男人。

他站在灯下,狐狸面具从未动过。

对方一直没有理她,或许是嫌她聒噪。

她也就不再讨无趣了,没有太宰治的夏[rì]祭,似乎也少了意义。

街道上人来人往,灯笼的柔光和欢声笑语连成一片,暖意沸腾。

她却逆着观看烟花的人流,背对着那漫天璀璨,漫无目的地往前走,脚步很慢,像是用这样的速度故意拖延着时间直到夏[rì]祭结束一般。

又或者,其实心底仍然隐隐期待着可以在某个烟花绽放的瞬间看到想见的人。

人流逆行,在不远处灯笼逆光里,她忽然听见[shú]悉的声音。

是中原中也,“红叶大姐,我们真的不去管太宰那家伙了吗?”

尾崎红叶温柔笑着,“他不是向来喜欢一个人待着吗。”

“话是这样说没错,万一他只是找地方偷偷自杀去了?”

“不会呢,我有看到太宰准备了和服哦,应该会来夏[rì]祭吧。”

中原中也抬头时见到了前方的梨离,吃了一惊,“梨离?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你不是还病着吗?”

梨离勉强地笑了笑,“想看夏[rì]祭的烟火,就偷偷出来了。”

中原中也不赞同地皱了皱眉,“我记得太宰有过命令,如果你偷偷跑出来,就不用回黑手党了……他那个家伙,明知道你每年都要来夏[rì]祭,还非要说这样的话。”

梨离笑着,忽略眼眶忍不住的酸楚,“嗯,所以我不打算回去了。”就这样吧,太宰治,你后悔救了我,那就放我归于人海吧。

最后一朵烟花绽放后又凋落,热闹了一整个夏[rì]的喧嚣又归于平寂。

堤岸上,烟火映照的光落在狐狸面具上,一瞬照亮眼眸里隐隐的鸢[sè],看不清的眸光又转瞬融入了黑夜。

……

……

“阿离。”

“阿离?”

“做噩梦了?”

耳边是轻柔[shú]悉的声音。

一声又一声,像是要将她从溺水之中拉回来。

大梦惊醒,睁开眼时是太宰治临走前给她留的那盏小夜灯,朦胧氤氲的灯光透着暖[sè],清淡稀薄,远不如梦里的烟火那般灼烈,却更像是温暖的人间。

太宰治坐在她的床头,见她睁开了眼睛,眼底是浓浓化不开的悲伤,声音放柔了许多,“已经醒了,没事了。”

梨离缩了缩蜷起的手指,这才看清面前的脸真的是太宰治。

尽管,有些恍惚如梦。

“你怎么在这里?”

太宰治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很轻,“工作结束了,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回来看看你睡得怎么样。”

明明太宰治近在眼前,一闭上眼却又是梦里的画面。

夏[rì]祭。面具。烟火。

无人来赴的约。

无论是哪一个细节,都是想要流泪的心痛感。

明明,那只是个梦,一切都与她无关,可就像是烙印一样,深深烙在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