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 梨离在一次任务中受了伤。
虽然自从她进入黑手党以来,就一直伤痕不断, 所以她很少穿短裙, 避免露出那些丑陋的伤疤。
但是一个月前, 梨离受的伤是前所未有的致命伤, 敌对组织埋伏在那里的爆.炸装置, 梨离本有可能躲开,头顶大楼炸碎的玻璃碎片如雪花一样片片坠落,梨离却条件反[shè]地扑向了太宰治的方向。
而后, 她在淌满的血迹中昏迷过去。
再次醒来, 已经是几天后了。
漫长的养伤住院生涯里,不少同事都过来看过她,怕她无聊, 给她买了许多零食和书籍,轮班结束后会过来陪她聊聊天。
梨离很感动,但也有些疑惑,自己什么时候人缘这么好了?
她从小就很少跟别人[jiāo]流, 同龄孩子带给她的都是无尽的羞辱和取笑,被带回藤原家的那三个月,也活得像个被监视的犯人。
太宰治将她带回黑手党以后, 总算是比之前的环境多了几个说得上话的人,可说到底,黑手党也不是什么人情温暖的地方。
比如说,她曾经很信任的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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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遥人,她说什么她都听,她的许多任务做不了,梨离也会帮忙。
可是后来没多久,井田遥人被赶出了黑手党。
那一厚沓的卷宗都是她亲自处理,那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曾经相信过的人,背地里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
亲自将井田遥人处理完,转身离开时,她听到井田遥人气急败坏地破[kǒu]大骂着:“梨离,你真以为你在太宰治心里很重要吗?就你的出身,太宰先生一辈子都不会信任你,他只是可怜你而已,所以无论你为他做多少事,你也就是个普通的部下而已,要抛弃你的时候,他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曾经在夏[rì]祭上,太宰治说过她在处理自己的人情世故上像个傻瓜。
她不懂是什么意思。
别人不喜欢你,你感觉不到吗?
……原来井田遥人一直都不喜欢自己啊。
她人任务经验丰富,训练营最短时间毕业生,本是一把没有任何感情的刀。
太宰先生的命令就是一切。
太宰先生的意志就是绝对。
所以即使任务对象是她曾经最信任的井田遥人,她也该利落地处理干净,然后像以往每一次任务收尾一样,头也不回地回去复命。
可是那天,井田遥人的辱骂,她站在原地听了很久很久。
直到[rì]落归于无息,梨离才缓缓从待了一个下午的角落的石阶上站起来,抬起头的同时,她看见了太宰治的脸。
他穿着黑[sè]的西服外套,盘腿坐在对面矮房的屋檐上,手里正拿着游戏机,手上动作疯狂按动着。
渐暗的黄昏里,他的身影也仿佛融在黑暗之中。
可他抬头看过来的一瞬间,仿佛连沉沦的落[rì]都亮了,他弯着眼笑得若无其事,“呀,阿离怎么在这里?”
他收起游戏机,从屋檐上跳了下来,两三步信步走向她,嘴上同时说着:“找了你很久呢,任务完成得怎么样,处理内部叛乱人员,证据完整,应该不是什么难题,怎么阿离一副要哭的样子?”
梨离呆愣愣站在原地,望着晦暗模糊的逆光里,他满是笑意的眼睛,不知为何,眼泪就掉了下来。
太宰治走到了她的面前,她无声的哭泣像是迷路的孩子,又或者说,她其实一直都在流[làng],和他一样。
只是有些事必须要让她看清。
不想看着她眼眸清澈地听不懂别人的算计,不想看到她在被背叛的那一刻才沉入更深的绝望。
尽管让她亲自处理有些残忍,可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不是吗。太宰治没有任何动作,就那样站在她的面前,逆光里,他的影子笼罩着她。
许久,才听到梨离哽咽着声,语气很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