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一怔,她语气里浓烈的悲伤,是他所不能理解的情绪,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开[kǒu]。
难得见到太宰治的冷静从容露出一丝裂痕,梨离忍着鼻头的酸楚,抬起眼去看他,幸好有海风吹乱的头发可以遮住双眼,“太宰先生不是很擅长哄女孩子呢。”
明明二十几岁的太宰治圆滑得张嘴就是甜言蜜语,想捶他一顿的怒气顿时就融化在他的蜜糖里。
乖巧、委屈、不满,切换自如,还没来得及哭出来,马上就会被他逗笑。
真难得,见到了太宰治不一样的一面。
梨离忽然心情好了许多,顶着有些红的眼眶笑了起来,“太宰先生,不必把我放在心上,我也不过是个无趣的人,[làng]费时间在我身上就更无趣了。”
他看着梨离拍拍裙摆站了起来,要往回走的样子,撑着脑袋的手放了下来,“很有趣哦。”
梨离停下脚步,有些不解:“哪里有趣?”
太宰治眉眼轻轻弯起来,笑得像个发放糖果的小孩,“你每天打的工又辛苦又没什么前途,不如跟我到黑手党吧。”
“太宰先生,你在开玩笑吗?”
“没有哦。”
“我可能不太适合。”
“挺适合的嘛。”
“真的不适合,我可不会杀人,连枪都没摸过。”
“在说谎哦。”太宰治笑得温和无害,像是认真又像是玩笑,“保护我就好了,你不是这样说的吗,在我二十岁之前会保护我。”
“太宰先生可以当做是个玩笑话。”
“你当时的眼神可不是在说玩笑话。”
太宰治缓缓站了起来,抖了抖黑[sè]长外套。
他虽然才十几岁,但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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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比她高上许多,他笑容不多,远没有二十几岁时那么圆滑世故,有时候甚至可以很清楚地看见他笑意里的情绪,而此时此刻,他一字一句说的缓慢,卷着微咸的海风,“想好了随时可以到黑手党大楼报道,五栋大楼,找到我的那一栋就好,走错了可是会被当做擅闯者击毙的哦。不过我相信你,既然你对我那么了解的话,想必不会难倒你。”
梨离下意识看向了海岸那边灯火通明的高楼。
那时候太宰治已经当上了首领,现在的太宰治还是干部,大楼是同一栋吗?
算了,不重要,反正她不会去的。
“包吃包住,工资按工薪阶层算,工作中的一切开销可以报销,而且会[jiāo]保险哦。”
“…………听起来还挺像个合法企业。”
“所以考虑一下嘛。”
☆、28
晚上十一点钟, 酒吧。
织田作之助走下楼梯的时候, 看见太宰治已经坐在吧台前。
像是坐了许久了, 正戳着酒杯, 看着玻璃里面的金[sè][bō][làng]晃动。
太宰治探出脑袋打着招呼, “很久不见了嘛,织田作。”
“有一个星期了吧。”
织田作之助坐到了太宰治身旁, 从酒保手中接过蒸馏酒, 问道:“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没有, 不过我在思考一些问题。”
“什么样的问题?”
“上个月, 从天而降一位有趣的女[xìng]。”
织田作之助对太宰治的措辞有些疑惑,“从天而降?是不是过于浮夸了些。”
“没有哦,的确是从天而降。当时我正在海边考虑着怎样跳下去自杀, 她忽然从上方掉进了海里。”
“跳海自杀?”
“不是, 她没有任何要自杀的迹象,”太宰治敲着酒杯的玻璃,“甚至还要阻止我的自杀。”
他一手撑着脑袋, 绷带遮住了半边眼睛,只从语气听不出他的情绪是欢喜还是怨念,“总之从那天起,我再也没有自杀成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