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上依次排列的路灯渐渐亮了起来,与尚未完全散尽的[rì]光[jiāo]织在一起,显得有些微弱,并不明亮。

“算了。”

“什么?”

“我知道这是你第一次杀人,多多少少猜到了,所以才川幸人一个就够了。”

梨离一怔,随即忍不住笑了起来,“太宰先生是在为我考虑吗,所以才只让我杀才川幸太一个?”

“不是。”

“我明白啦。”

“是吗?”

“那我也跟你坦白好了。”

太宰治看向她,不知道她所说的坦白是什么。

“你不是一直想不通吗,为什么我这么一个突然出现的人,对你格外在意,阻止你自杀,却又刻意与你保持距离,我跟你坦白是为什么”

“因为。”

梨离从[cǎo]地上站了起来,走到太宰治面前,蹲下,与仍然坐着的他目光平视。

四目相对,他的眼睛是温柔如止水的茶褐[sè],平时看人总是毫无[bō]澜,对谁都温柔,又仿佛谁都没有放在眼里过。

而此时此刻,他的眼底满满的,都是她面对面的倒影。

“我喜欢你,太宰先生。”

“我无法忍受没有你的世界,所以不允许你自杀;可面对你的猜忌与冷淡,我会心痛,所以我刻意保持距离。”

“我说的那个喜欢,不是一般意义的喜欢,而是”

“爱。”

“要分清楚哦。”

☆、35

“太神奇了, 这一任七楼档案室的是什么人, 有人见过吗?已经过去三个月了, 居然还没换人, 这是有史以来最长久的一任了吧。”

“楼上在想屁吃, 七楼档案室压根儿跟我们没[jiāo]集,只有执行部门的人才会见到吧?”

“所以想问问, 有没有执行部门的人。”

“有, 我上周有幸跟太宰干部出任务, 但没见到。”

“怎么会没见到?”

“这任七楼档案室的人是个狙击手, 我们到的时候, 早就被太宰干部安排在了合适的位置待命了。”“哇居然是狙击手,所以这才是留任了三个月的原因吧,听说之前几任都是高危刺杀。”

“据说是因为体术基础很差劲, 这个月才刚刚结束了基础测试。”

“太宰干部竟然这么仁慈的吗, 难道真是因为看上人家会开狙击/枪?”

“有一说一,太宰干部的直属部队确实缺一个听话的狙击/手。”

“这个‘听话的’用的就很微妙,是在暗示前几个狙击手擅自行动破坏了太宰干部的计划?”

“难道不是吗, 本来狙击/手就需要足够听话才行吧,而且我的消息是,七楼档案室那位擅长的狙击/枪可是M217。”

“牛[bī]。”

“理智上每一条都说得通,但感[xìng]上仍然觉得太宰干部有自己的想法, 就单单是三个月来一直只担任狙击手,从来没有出任过任何危险的刺杀任务,这就离谱。”

“太宰干部本来就是猜不透的人。”

“+1”

半山腰上, 距离火车站大约有一千多米。

检测海面情况高台上,梨离一身黑手党的黑衣西装,飘着小雨,有些冷,外面还搭了件黑[sè]外套,远远看去像是融入了黑夜。

为了防止目标临时改变计划,她提起了两个小时就在这里等候。

天还没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她甚至刷了一圈黑手党的论坛。

八卦才刷到楼层一半。

电话打了进来,太宰治此时正在几十千米以外的咖啡厅里等候着她的消息,一旦目标人物击杀,太宰治那边的计划就可以继续进行。

“怎么样,目标出现了吗?”

“还没有。”

“电话不用挂断,目标情况随时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