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看周天醉情绪失控,医生想上前,余巧说:“能不能,等一会?”
她哽咽,一个劲抹泪,医生和护士动容,看周天醉这样,也红了眼。
周天醉被扶躺床上,医生给她伤口重新处理,还想说什么劝说的话,但看她神色似乎什么都不想听,记者证被她紧紧抓在手心里,边缘硬而锋利,卡进肉里,她没什么感觉。
医生走后,余巧说:“小天,你哭吧,哭出来就好多了。”
周天醉说:“都怪我。”
余巧看着她。
周天醉说:“都怪我,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让她送文件过来,她不会有事的。”
她都要去育心了,是自己拜托她过来,是她的错。
余巧说:“小天,你不要这样,你这样,她知道了也会不开心的。”
“她会吗?”周天醉看余巧:“她会不开心吗?她不开心了,是不是会过来找我?”
余巧哑口。
周天醉低头看记者证。
这是第三次,她拿在手心里,她帮游如许戴了两次,她为什么要同意呢,她明明可以不同意的,她可以不同意的,都怪她,都怪她!
周天醉转过头,闭眼,碎发贴着脸颊,黑色衬得脸色越发苍白,余巧坐她身边,说:“妈以前真的很恨她,我知道你爸那件事,不应该只怪她,但我控制不了自己,我很恨她。”
那些恨,在那天她坚持要进去时,突然就淡了。
她关心游如许的安全,她希望游如许没事,她希望再见到游如许,她甚至希望,游如许和小天能好好地,好好地。
她们都是很好的孩子。
背负愧疚和理想,负重前行,她们走的每一步,都比别人更辛苦,但她们没有退缩,她看着游如许一步一步走进去,那些灭顶的恨意,陡然释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