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福你们。”他由衷的告诉她。

沈椽走后,时间又平淡的过去了两个多月,这个北国终于迎来了它最好的时节,气候变得非常宜人,阳光也灿烂起来了。

繁忙工作的人们到了这个季节通常都会不约而同的停止部分工作,以求留有更多空闲的时光来享受难得不见雪的凉爽夏天。本地的画展结束之后,沈补玉也想陪着孩子们去郊游,可远道而来的富商们对慈善会的捐助活动却不得不要他亲自出席,包括举行小型的记者招待会,在会场给予这些商人高度的评价,倘若有兴致高昂者,还要派人请到四处游玩,也就免不了要有些晚宴和答谢酒会,各种名头的慈善行动倒真因此订下了几个。

到了七月份,他终于把大部分工作都交给了慈善会的同事们,正当他准备带沈郁和沈馥去露营时,沈椽又一次找上门来了。

“我不知道大哥到底要干什么!”他像个逃难的赌徒,似乎找到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他要我放弃小孩!”

沈补玉不相信沈檐会残忍到这种地步:“他总不至于杀人,你冷静一些,凯瑟琳是他国公民,很安全。”

“他不是开玩笑的!”沈椽完全失控,“我完全没办法了,老幺,他已经把凯瑟琳带走了,对!非法绑架,从我们的公寓,我只不过去买了些牛奶而已!”

沈补玉突然想起了刘雪菲,不知她当年是在怎样的情况下被强行摘走了听小骨与角膜,若不是偶然得知,他还以为那时在办公室的警告就已经是给了她惩罚了。

沈补玉坐在客厅里,仿佛经历着梦魇,有一小会儿的时间他甚至听不到沈椽的求助声。从这方面来说,他根本不了解沈檐,就像他做了四五年的执行官,明明对沈氏的运行模式了如指掌,却仍不了解沈檐是如何神通广大的参与那些政治赌局并从中获利。沈檐的人际网与他的城府一样深不能测,见不得光,却掀得起滔天巨浪。沈补玉曾经怀疑过沈檐经手的生意不单纯,否则沈家区区普通商户,哪儿来如今这般不可侵犯与挑战的社会地位。

沈檐逆天背德,根本没有他忌惮的事情。

沈补玉在沈椽急切而绝望的注视下伸手去够电话,脑子一片空白,一瞬犹如沧海桑田般。

最终他把话筒放到了耳边。

沈檐在练功房里跟沈梁过招,沈梁其实是陪练,点名是他,他硬着头皮也要上。

沈梁对沈檐的惧怕,从沈补玉十六岁那年开始便越来越深,沈檐再没有跟他说过什么体己的话,沈补玉走后,他对他更是冷酷,每一次明目张胆的在练功房交手都毫不留情。沈檐下手很有分寸,伤筋动骨却不破皮,有一次沈梁觉得自己断了肋骨,但伤痕没有露在表面,从头到尾都没有人知道。

他不会把这些说出来,很显然,只要他说了一回,沈檐以后都不会再有让他说话的机会。同胞兄弟,血浓于水,不如小情人枕边妩媚,到底不过如此。

沈檐最近的脾气格外大,沈梁招架了几次便落了下风,沈檐的腿脚扫过来时他躲避不及,一下便踢中了腹部,剧痛使他立刻就弯腰倒地。

“年纪轻轻腿软脚软,不知收敛。”沈檐冷哼,站直了说,“起来!”

沈梁咬牙试图爬起来,沈檐等了片刻,正不耐烦,正这时管家敲门进来,递上了他的手机:“您的电话。”

沈檐只看了一眼来电便定住,手机握在手里,像块儿烙铁陷进皮肉。他疾步离开练功房往黑暗的后院深处去,完全忘记了穿上鞋子。

夜晚的花园里寂静到只有昆虫的振翅声,沈檐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再多说一个字就会听到盲音。他等了太久,便执念于等待,反倒对结果不知所措。

电话接通后,沈补玉听到了一声低沉的喂。

六年之间,无数次的梦见与幻念,被这一声答应瞬间点燃。沈补玉呼吸停滞,声带似乎失去了功能。他僵坐在沙发里不能动弹,声音穿过他的耳膜消失在他身体里,显得那么不真实。

沈椽还在热切的看着他,求救的目光打碎了迷障,沈补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