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来一步大概就是命案现场了。
时间争分夺秒,沈檐中枪的位置在胸口。他们绑架了当地最好的几名外科医生,在一处私人诊所隐秘的行开胸手术。
柳扶松担心的不能坐下,沈檐若有好歹,他将后悔余生,不是不知道他们兄弟之间的纠葛,他居然就这样心安理得的打算回新加坡去了,若飞机早走一步,今天的事情都将永远无法挽回。他不得不对沈补玉刮目相看,跟他几年,知道他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好相处,实际性格固执冷傲做事无情果断,即使如此,他也没法想象他是如何下决心弑亲。
沈檐的伤势严重,子弹击中了心脏导致心包破裂,好在只是擦边,尚有修补的余地,只是诊所硬件设备限制,术中渐渐难以维持血压,恐怕手术圆满也无法把人救回来。库血的获取渠道艰难,即使有人手,也因为事发紧急而无法控制时间延误,况且还需要交叉匹配,柳扶松急得爆粗骂娘,若是沈檐死了,他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仅沈氏运作故障就不知要有多少人失业破产。
事态危急,最终把沈檐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人,还是沈补玉。
他抽了两千毫升新鲜血给沈檐,没有解释一句为什么他回心转意。他的精神状态很差,抽血之后便休克昏迷了。
如果那天他没有这么做,柳扶松大概永远不会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兄弟,他知道的线索太多:沈郁与沈檐的相像,以及两个人同样的稀有血型。这种血型有一定遗传几率,且遗传几率无论如何都比兄弟之间的巧合大得多。
沈檐被严密监护了两天,第三天是在飞机上过的,同行的除了柳扶松,一名医生一名护士,还有沈补玉和两个孩子。
孩子们尚未从惊吓中恢复过来,沈馥窝在爸爸怀里,安静的睁着大眼睛看着半躺的大伯父,几次沈檐对示意她过去,她都谨慎的更加靠近沈补玉。沈郁坐在爸爸脚后,边翻书边打盹,他这两天上吐下泄很是疲倦,他的身体不如沈馥底子足,也许是遗传了杨絮。
沈檐仍然需输液,视线却始终不离开沈补玉。沈补玉一样虚弱,且沉默,半睡半醒之间若是与他眼神撞上了,也不躲。旁人看不懂他们,柳扶松也无解,只在心里抱怨,人回来了可以这样脉脉含情了,人要没回来,不知要怎样借尸还魂人鬼情未了。
几天功夫,李淡浓找沈檐找得快要崩溃,最后接到柳扶松的电话去医院见沈檐时,她一路庆幸,可真等见了人,也大受惊吓。沈檐不让沈补玉离开,嘴上说是怕他跑了,其实是怕别人找他是非,这毕竟是回到家里了,不比在北国清净,他暂时不便活动,因此最好是不让他离开身边太远。
他让李淡浓把堆积的公文放下,听她简短的汇报了这三四天的公务,便叫她先把两个孩子安置妥当,就放在的顶楼他的办公室里,柳扶松跟去护着,三餐照顾,别让任何人见他们。
孩子们自然不肯丢下爸爸,沈补玉却平和极了:“听大伯的话,爸爸不会有事。”
沈馥大哭,沈郁也咬着嘴唇,沈檐不忍心了,抓着沈补玉的手捏了一会儿,说:“你一道去吧。”
沈补玉摇头,低头不语。沈檐笑了笑,又让他们父子三人说了好一会儿话才让扶松把人带走。
旁人都走开之后,病室里的两个人陷入了可怕的沉默中。枪伤毕竟不同于其它伤害,几天之间两个人没有多余沟通,术后二十四小时内沈檐拒绝见沈补玉,其实他的不见并没有任何决绝的成份,他只是疼,且不想让他看到他疼到必须求助他人施以药物的地步。等稍微缓过劲儿来,柳扶松已在床旁恭敬禀报说那一家三口,连行李都已经收拾好了。
沈檐摸不清沈补玉的想法,开枪时应该是恨不能他去死,有这个决心和胆量,他其实可以逃得更远断的更干净。他受了致命伤,身体和心都需要时间疗养,因此一时半会儿他还不能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彻底死心,只要是沈补玉的事情,他便不可能控制自己。沈补玉乖到不可思议,乖到叫人心里没底,可沈檐不在乎,早知道他纠结的一切可以一枪解决,沈檐倒有些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