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3 / 3)

到羞耻,比方说有一年分发压岁钱,每个孩子都该有,前头几房都顾着大局给他了,突然到了沈椽的父母那里,挨个儿每个孩子都有了,就他没有,那时他大概也就五六岁光景,傻乎乎以为是大人忘记了,站在原处不肯走,等到所有的孩子都走了,大人的脸色冷漠下来了,他才突然意识到原本就没有他的份。他其实脸皮薄,当时有没有哭不记得了,这事儿却总忘不了。

沈檐在物质上对他从不苛待,他对他冷漠,很少跟他说话,却也一直容忍着他一厢情愿的亲近。沈补玉喜欢学校,对放学回家有种抵触感,他的作业总是被沈蔷沈椽他们撕掉,他的班主任给沈檐打了电话说这个事情,之后他每天放学就直接被司机接到公司。他背着小书包穿过挑高两层的大厅,搭专梯直接到沈檐的办公室,然后趴在那张宽阔的办公桌上写作业。

当时的李淡浓只有二十来岁,还不是首秘,不过她总会偷偷为他准备一些点心和奶茶,尽管秘书室其他人都告诉她沈檐不喜欢他,讨好他没有用,她还是照做不误。

沈补玉开始回想起来,觉得不可思议,这样不开窍的人,是如何讨得沈檐的青睐坐上首秘的位置,后来想着,这大概是李淡浓做过的最无用的事情,实际上她是个非常精明的人。

如果说关于幼年时代的回忆令他感到难堪与伤感,那么,等到了少年时代,面临他的便是他至今无法接受与理解的荒诞经历。他从未找过任何心理医生,因为他无法把那些事情说出来,沈梁并不是第一个碰触他身体的人,事实上,第一个让他发懵并在洗澡时刷破皮肤的人,是沈家当时的园丁。如果他能一直相像沈老太爷,或许一切都会不同,可惜的是,他越来越不像他,在十五六岁的时候,即便是沈檐,也无法在他脸上找到任何像沈家人的痕迹,但他因此更加厌恶他,似乎他逐渐显形的美貌令他想到了哪一位仇家对头。他对他不闻不问,也不再允许他进入他的办公室,不允许他任何方式的亲近示好,为了可以不见到他,他甚至借管家之口警告他尽量回避他,以免坏他的心情。

沈补玉根本没有回想过那时园丁对他的作为,只记得毛骨悚然的令他作呕的感受,大约是猝不及防的突然遭遇,因此加深了这种体验。到后来,他便很快从沈梁的眼神中读懂了相似的讯息,他终日惶惶无心念书,并仓促的准备着逃离这个家。有一天他逃课,独自跑到了火车站买了一张去西北部城市的车票,但沈梁的人很快在候车室找到了他,因此他又挨了他一顿拳头,差点因为他的耳光而失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