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绒服,坐在幼儿园外面的板凳上分曲奇饼干吃。他们是沈檐见过的最漂亮的小孩,甚至比沈补玉小时候还要漂亮许多。他其实特别厌恶小孩子,尤其厌恶那时候的沈补玉,他在一个肮脏的身体里孕育长大,他那贪婪银荡的母亲甚至在怀着他时还跟各色男人上床,那场面叫他反胃,如果不是她机灵的四处躲藏,他根本不会让沈补玉来到这个世界上。不过那时候的沈补玉也不是全然无用,至少他拿下这份家产还有他一份功劳。
老爷子看穿他不会要小孩,怕他绝后,原本考虑过把家业交给沈楣的父亲。但还有什么能比有一个跟自己相像的长房曾孙更让老爷子心花怒放的事情吗?
沈补玉的用场仅此而已。
沈檐从没觉得自己有个孩子,沈补玉十六岁之前他只知道他有个已经毫无用场的工具,十六岁之后他很满意他有了一个体贴入微又能干聪慧的小情人,尽管他无法解释为什么他至今会对沈梁暴怒,以及为什么会在纵情时偏好沈补玉叫他爸爸。
每一次他叫他爸爸,沈檐都会被后脑里炸开的烟花烧得沸腾不止,若是上了年纪,他甚至怀疑自己会因此兴奋至死。
那是他所能想到的最满意的死法了。
沈补玉警惕着沈檐的动作,秋天到来时,却接到了一个足以叫他慌张到绝望的消息。
杨絮的实验室同事请他亲自过去,他们告诉他,杨絮这一次的胃镜病理报告显示胃窦部上皮细胞异型增生,确诊为进行性的低分化腺癌,不排除有转移灶可能。
他们向他解释为什么病程发展如此之迅猛且杨絮本人不自知:他们开发研制的新型药物可以明显改善胃癌早期引起的不适症状且没有成瘾性,但因为这有可能误导诊断,所以这类药暂时没有投入临床使用,而杨絮本人却一直服用,还因为症状的好转跳过了一次常规的胃镜检查。
沈补玉无法维持冷静,他砸碎了一些烧瓶与试管架,质问他们为什么不阻止她。
所有人都沉默不语,杨絮是实验室总负责人,而且她一贯固执的行事作风使她向来不太能接受下属的质疑与劝说。
沈补玉一直都知道杨絮的顽疾是胃癌高发病因,可他对自己的妻子很有信心,她那么聪明,那么专业,一定能保护好自己。
他从没想过失去她,他会因此无家可归的。
杨絮为完成一篇论文去了趟皇家医学院拜访导师,回来时随口向同事询问了自己的胃镜结果,他们告诉她她的丈夫先一步取走了。
杨絮顿时起疑,也就马上感觉到实验室里的气氛凝重,他们在有意识的回避她的注视。
是什么?她冷静的问他们。
在得到了一片死寂般的静默之后,她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为什么要告诉他?!为什么不先征得我的同意?!
她立刻便甩门离开,一口气跑到停车场。关上车门之后,她像个孩子一样在车里小声哭泣,她做过充分的心理准备会死于这种疾病,但为什么不是六年前,为什么要是现在。
她回到家,在客厅里看到了双眼通红却佯装无事的丈夫,他正预备强颜欢笑着站起来拥抱她。
她开始大哭着说对不起对不起,然后瘫到在了沙发边上。
沈补玉紧紧抱着他的妻子,听她哭着说对不起,他在心里呐喊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却无力说出一句话来,他只能紧紧的抱着她,一直等到她哭到精疲力尽,哭声渐渐轻了下来,才扶着她的肩膀与她对视。
“杨小絮,除非你拿出本事来证明给我看,否则我不会接受你的道歉。”他严厉的说。“你胆敢放弃试试!”
然后他再一次把怔愣的她紧紧抱住了,让她感受他说不出来的恐惧与伤心,他并不那么坚强,也接受不了失去。
夫妻俩靠在一起,逐渐都平静了下来,相互搀扶着站起来之后,他们一起去市场买了些食物,并一起去把孩子们接了回来。他们在孩子们面前装的若无其事,只在牵对方的手时才无法控制一样发着抖。
晚餐准备的时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