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叔……对不起……我、我来签。”
方溪沉沉呼出一口气,指了指团子,团子即刻端了字据印泥过来,方浩颤抖着手签字画押,签完团子又把字据上的内容念了一遍,是念给袁慧厢听的。
她本来又要站起身撕字据,被自己儿子和小果儿拦住,团子这才好生将字据收了。
方溪这才发了话,“方浩识字,我识得一掌柜,正找着账房先生,这差事,我给你谋下。这银子,一分不要少给我!”
方浩跪下来给方溪磕头,“谢阿叔,谢阿叔!”
袁慧厢拉他,“窝囊废,跪什么跪!账房一年才几两银子,剩下的钱拿什么还?他们比王三子还狠呐!”
“这就不是我要操心的事了,袁慧厢,银子明日团子会取给你们,你只需记得字据里写了什么,别害了自己儿子!”
“你混蛋!”
袁慧厢还欲上前,方浩死命拦住。
方溪起身,对大家点点头,“可以走了。”
一番折腾下来,出茶楼的时候天色都已经黑了,一行四人出了门,走进了街巷的夜色里。
宋禹州忽然过来握住了方溪的,发现手心里都是冷汗,温和笑了一声,从他袖袋里取了帕子给他擦手。
只有方溪知道,袁慧厢歇斯底里的时候,恐惧就像藤蔓一样生长蔓延,密不透风地死死缠绕住自己,很是费了力气,才不至于崩溃。
“相公……我是不是……还是很没用?”
宋禹州扶了他的腰身,“他们光脚不怕穿鞋,我们只能留这一线,这事若是我来做,未见得比你做得好。以后我寻了由头,把他们打发远了,不叫你心烦。王三子那里也可以做局,这三十两,来日还能进你户头。”
方溪久久没有回应,宋禹州低头看他,果然在偷偷抹着眼泪。方溪吸着鼻子看着自家相公看自己的时候心疼的眼神,忽然就忍不住开始大哭起来……
宋禹州把人揽在怀里,吻着他的鬓角,“没关系,阿溪已经做的很好了。”
方溪哭够了,宋禹州就把人背了起来,躺在他宽厚的背上,方溪也慢慢平静下来,慢慢吐着气舒缓哽咽。
“相公。”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