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事务所的。
程远烨当时只是感叹了这么一句,未料到次年暑期,戚月亮推开潮汐街律师事务所的门,找他面试。
那天她穿了件深紫色的套裙,只搭配了温润的珍珠耳钉,这颜色在她这个年纪极易显老,她倒穿出几分肤白胜雪,稚雅灵秀,发型和妆容都一丝不苟,得体妥当,远山眉秀气,笑容温和,就像程远烨分析过的那样,她落落大方,沉稳从容,并不怯场。
成绩单也漂亮,难得是她年不过二十,过了暑假才上大二,就已经有了几个月在法院实习的经历,程远烨算了算时间,差不多就是今年上旬学校放寒假的时候。
省去一些老生常谈的套路,程远烨随口说了一句:“大一就开始实习,你们现在卷成这样了?我记得前几天谁还和我抱怨,如今律师,狗都不做。”
戚月亮笑容温和:“学法是我的初心,我相信大家都会为了自己的初心和目标而努力。”
程远烨不可置否,又问:“你有法院实习经验,怎么不继续在法院实习?”
“法院实习的确给了我全新的体验,不过我想趁有机会的时候再体验不同的经历,毕竟法律是为整个社会服务而非某个层面,法官和律师是双向视角,立场与服务对象略微有差别,为了将来更好的回报所学,拓展自己的视野……”
“好了好了。”
听上去说话也漂亮,程远烨一听就头痛,总觉得怪怪的,又睨了她一眼,半眯起眼:“我们律所是小地方,平常也没什么大案子,案源也少,实习没工资,没补贴,不包吃不包住,你来只能当我助理,帮我打打下手跑跑腿,我是干邢辩的,接触都是杀人啊砍人啊伤人啊暴力啊神经病变态这种案件,也没到能轰动社会赚名声的地步,基本上都是底层小百姓,有时候还要为委托人跑来跑去找证据陪同验尸验伤,像你bzm这样……”
他意有所指,目光落在她身上裁剪得体的套裙身上,戚月亮表示理解,回答:“我会换套更合适的衣服。”
“你有听力障碍?”
程远烨视线上移,冷不丁冒出这一句,手点了点耳廓,意指她耳边的助听器。
“是。”
“能听见多少。”
她回答:“完全听不见。”
“你不适合。”
程远烨兴趣缺缺,摇摇头,直白:“你很漂亮,是女人,又是残疾,不适合干这个。”
程远烨不想招只来混实习经历的小白,虽然大学生确实是最佳牛马选择,但程远烨在现有的条件上更愿意招个吃苦耐劳随心所欲使唤的清澈愚蠢的高大劳动力,女人金贵易碎,邢辩律师有时候需要亲临案发现场,吓哭了怎么办,还要不要工作了。
程远烨已经没了兴趣,准备让她走了,这时候,他突然听见戚月亮问了一句。
“程律师,你杀过人吗?”
她静静看着他,淡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