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钧楠才走近矮榻,秋香已迫不及待伸臂揽他颈子,把丁香舌喂进他嘴里,两条腿儿亦缠蠕至他腰间,用足尖勾住裤沿就往下褪。

陈钧楠急忙握住她不老实的小脚,故意大着声戏谑,说给某人听:“不能脱里袴哩,每个见着吾光屁股的女人,管她良妇还是荡妇,那魂都得被吾勾走。”

秋香嗤嗤笑起来,自解了肚兜绸带,露出一耸雪乳,媚眼如丝朝许彦卿挑来,嗓音儿勾引:“二爷快来呀,听闻你那器物儿,姐儿都难进去,快让奴来试试可塞得下。”

忒.....忒不要脸了!一个男人不够,还要两个齐齐,桂喜又羞又气,满面通红。

许彦卿忽然起身,手伸至衣襟处解纽扣,她想也未想一把抓住他的胳臂:“二老爷你要做甚?”

“做甚?!”许彦卿看向她眸光深邃,语气漠然:“没听她催吾去入她吗?你不乐意?你管得着麽?你对吾无情无意无半点真心,你有甚麽资格问?”

见她倏得收回手背至身后,心底一沉,由不得怒极反笑:“你看她姿容身段不逊你丝毫,对吾又真心实意,比你强过百倍!”

桂喜抿起嘴儿表示有意见:“她身上伏着旁的男人,哪里对你真心实意了?”

至少,至少她就只有二老爷一个男人!

许彦卿懒得和她掰扯:“吾恰性起了,你去门外候着罢!”对她失望至极!

边解袍子边朝矮榻走,眼见要至陈钧楠身后......胳臂倏得又被紧紧抓住:“不许你碰她,就是不许!”

是桂喜倔强打颤的嗓音儿。

许彦卿闭闭眼睛,喉结轻滚,她要还在那犹豫不前,要再胆敢晚一步....

他就真的放弃了!

第一零六章道心意

许彦卿阴郁着脸色拉桂喜出花烟馆,上了马车,见她眼眶泛红、抿紧嘴儿楚楚的模样,冷笑一声。

他开门见山:“你有想过一年期至,离开许宅该怎样生计?纵是吾给你再多钱财,也终有被鸦片瘾蚕食殆尽之日,到那时你怎麽办?你腐心已深,意念混沌,身无分文,又该如何是好?”微顿,挟抬她的下巴尖儿转朝窗外,让她望花烟馆门前、正抽水烟的娼妇。

再迅速松开手,接着说:“那时你能卖的只有这躯体和几分姿色,收起倔性儿,任男人随意欺凌辱骂甚殴打,这样的日子至多持续不过一两年,你已满脸烟容,浑身烟臭,或染上梅毒,连最肮脏的码头工都不敢碰你,你居无处所,徘徊街头,遭人厌弃,想死的心定是有罢!却死不了,鸦片烟腐得你留恋这世间,还想再吃它一口!”

沉声问:“桂喜,你真要这样行尸走肉的活麽?”

桂喜看向他,眼泪一下子都涌堵到了喉咙口,咸涩的无法言语,面颊湿濡的直摇头。

不过才十七岁,韶华鲜活,容颜娇嫩,岂容自己急景凋年早早逝了,怪只怪一时迷糊心窍,犯下错事,她已悔不当初。

许彦卿从袖笼里取出帕子扔给她,她自己有帕子,却还是接过擦拭着脸,有麝香味,淡淡地。

许彦卿默了会儿,叫了声桂喜,又默然少顷,方慢慢道:“桂喜,我其实有些欢喜你。”

看她惊诧的瞪圆泪目,但得说出,反觉也没那么的难以启齿:“别问为甚麽,吾也不晓。从上海回来前,吾的心愿是教你读书识字算帐行事,凭你的聪明勤奋劲儿,掌府里中馈指日可期,可现却不这样想,吾终是个商人,权衡利弊,从不做赔本买卖,纵然再欢喜你,也不愿只一厢情愿,更容不得女人吃烟膏,这是吾的底限,不得触碰。你若也有些欢喜吾,愿意戒掉烟膏,吾可倾力相助,但若你一味自甘堕落,毋庸再等一年,今日即可放你离开。”

或许会有段很难熬的日子,或许待女人再不付真心,但流光荏苒,春去春回,那份情窦初开,总会被浮尘厚厚遮掩,再也想不起。

桂喜细听着这番话,她心底五味杂陈难辨的滋味,但有股子不容撒谎的甜蜜,似偷含了块桂花糖,从舌尖流进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