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1 / 1)

她没再看他一眼,只抬手在衣摆上擦了几下,转身离开。

卫昭看着她的背影,眉头蹙起。

*

晚间,卫昭烧退了一半,忽然说想沐浴。

这两日她只是帮他换了几身衣裳,并未真让他沐浴过。

她以为他不过说说,没理会。

可他艰难坐起身,倚在床头,发丝散着,脖颈泛着薄汗。

“头晕,站不起来。”他语气虚得像要断气,眼却不动地黏着她。

钟薏坐在床边,将药碗捧在掌心,神色毫无波澜:“那就等你不晕了再洗。”

卫昭像没听见似的,抬手慢慢往她裙角探去,指尖隔着一层衣料勾住她的布料,轻轻一拽。

“漪漪……”他轻声唤她,尾音拖得很长,“浑身都黏,睡不着……”

钟薏低头看他,半晌没动。

他唇角苍白,一双眼却水光粼粼,睫毛打着湿,黏在下眼睑上。

明明手指连她裙角都快勾不住了,可那双眼,却死死地、贪婪地盯着她,恨不得将她从里到外吞下。

钟薏抬手,将他搭在自己裙上的手指一根根剥开。

“屋里没浴桶,”她语气平静,“要洗也不该我洗。”

“你那些奴才不是都在?想让谁洗就让谁洗,别来找我。”

卫昭垂下眼,低声“嗯”了一声,像是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

她转身,正要起身离开。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声。

钟薏脚步一滞,下意识回头,就见他猛地一缩,胸口剧烈起伏,唇角溢出一缕血丝,沿着下颌蜿蜒滑进领口,打湿了襟边。

他没说话,只伸出一只手,虚虚抓着被褥的边缘。

“漪漪……”

卫昭咬着下唇,声音极轻,带着哀求,“太难受了……帮我一下,好不好……”

他慢慢抬头,眼神阴着光,湿漉漉地黏在她脸上。

“只有你,漪漪……”

他话没说完,只用眼睛看她。脖颈上的勒痕还在,青紫发胀,像一副还未取下的枷锁。

他一句话都没多说,可意思她清楚。

他不肯让旁人碰他,只要她。

哪怕再狼狈、再卑微,也只要她。

这是他的手段。

钟薏心里明白。血,喘息,所有的软弱,全是筹码,是用来把她拽回深渊的诱饵。

可她没有说话,也没有继续盯着他,只静静转身,走了出去。

过了片刻,她提着一桶温水回来,湿了帕子,走近他榻边。

她径直蹲下,将湿帕扔在盆边,一手扯开他领口,抵着锁骨,将那层里衣剥开些许。

他身子滚烫,皮肤因发热而泛着淡红。

她不看他,只冷着脸拧干帕子,从他额角一点点擦下。

力道不重,也绝不温柔。

帕子沿着额角、颧骨、鼻梁一路拂下,顺着脖颈往下擦去,卫昭轻轻一颤。

“漪漪……”他唤她,嗓音发哑,“你小点力,我身上疼。”

钟薏指尖顿住,终于抬眼,冷冷地看他一眼。

那目光像锋利的刀,扫过他瘦削狼狈的身形,连他压在脖颈上的那圈青紫勒痕也不曾停留。

她淡声道:“疼就自己洗。”

他眼神湿漉漉的:“我真的很乖……你信我,好不好?”

半晌,她低头,继续拿帕子擦拭,语气平静冷淡:

“闭嘴。”

卫昭果然立刻噤声。

她一手按住他肩头,另一手动作干脆地湿了帕子,带着水痕重新拂过他心口。

他本就敞开的衣襟,被她这一拉,大片裸露的皮肤暴露在烛火下。

皮肉苍白,心脏下的刀痕蜿蜒交错,被水汽润湿,显得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