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十娘?”忍不住插了一句,李玉娘掩口暗叹,隐约猜想到了些什么却到底没有说出来。
“我不能说自己不会仇恨,不去报复,可是,我不会把全部的精力都投进那些事去。玉娘,我可以向你保证,绝不会把你牵扯进那些危险之中。所以,不要拒绝我。”
咬着下嘴唇,李玉娘讷讷无言,竟是一时不知自己还能说些什么:“我……”还没等她说出什么来,就突听得远处传来“扑通”的一声。听起来,竟似什么东西重重落入水中似的。
吃了一惊,李玉娘挂着蒲安的事,来不及再说下去。辩清了传来声音的方向正是园子里的小湖处,忙招呼了一声便快步跑了过去。
萧青戎苦笑了一下,忽又挑起眉来,低喃道:“真想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被划为你无私关心的范畴之内……”
虽然嘴上多有抱怨,可萧青戎的脚步却丝毫没有停顿,始终不快不慢地跟在李玉娘身后一步之遥。反倒是李玉娘急起来,催着他快点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无奈之下,萧青戎只好飞身掠向前方,留下李玉娘一个人缀在后面。
还没等到地方。就先听到有人在气急败坏地大骂。只是还没等骂完,声音便突然消失。李玉娘原还感到奇怪,可等看清眼前的情形,又觉有些可笑。
这小湖,是人工引进的河水,面积并不太大,只在湖中养了些荷花又并七彩锦鲤。时值深秋,荷叶早枯,只有还未完全枯萎的茎杆顶着残叶好似济公的破扇子一样招摇在夜风之中。
就在湖中靠近湖畔的浅水中,一个男人正在水中扑通着。姿态不甚雅观,形容也不太好看。偶尔仰起头,骂上个一两声,又有些忌讳地扭头看看稍远处抱肩而立地萧青戎,不敢骂得太过火了。这男人,可不正是那嚣张的蒲万里又是谁。
没想到追出来竟是看了这么个西洋景,李玉娘又是好笑又是奇怪地走过去。看看萧青戎,又转目去看叉着腰大笑的蒲安。虽然不知道怎么吃亏的竟是蒲万里,但看看周围并没有蒲万里带来的随从,她便觉得有些安心。
想想,她轻唤了蒲安一声,半真半假地叱道:“小蒲,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也敢这么胡闹,还不快放规矩些!”又压低了声音嗔道:“你傻了不成?手里还拿着那竹杆做什么,还不快丢了。”
蒲安一挑眉,嘻笑道:“不拿竹杆怎么痛打落水狗呢?”
李玉娘一怔,再看水里的蒲万里,忍不住就笑了出来。笑了两声,她咳了一声道:“不要惹事,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罪证啊?还就这么拿在手上不放了……”
蒲安咧了下嘴,目光一转,看到蒲万里又近了岸边,手臂一动,手里的竹杆又重重地捅了过去。正要扒到岸边的蒲万里被捅个正着,直接又倒回水里,呲牙咧嘴地大骂:“你个婊子养的咋种!有种就让我上去再打三百回,老子不宰了你都不姓蒲!”
手中的竹杆“啪”地一下落在水面上,蒲安冷笑道:“你再骂啊!骂得大声点!信不信我下一杆就拍在你的脑袋上。”
蒲万里骇了一跳,下意识地又往远处游了一段距离。嘴里虽然仍在骂骂咧咧的,可声音却是小了不少。
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李玉娘抬起头,远远地看到花木扶疏后隐有火光传来,蜿蜒似蛇。竟似有人举着火把往这边奔了过来。
“蒲安,算了,不要理他了。”示意蒲安扭头看那火光。李玉娘直接上前抢下那竹杆直接丢进湖里,又尖声叫道:“救命啊,有人掉进水里了……”
声音里充满了惊恐与惶急。活似自己至亲的人落入水中般的关切,倒让岸上水里三个男人都不禁侧目相看。
火光渐近,人声渐响,还未跑到,已经有人开始大声呼喝“不要怕”之类的话。水里的蒲万里没了阻碍,也快速地划着水往岸边而来。等到那些高丽武士执着火把赶到湖边,水里的蒲万里也爬上了岸,气喘如牛。
人群里那高丽女人哭天抢地地扑过来抱着蒲万里直叫大官人,又不住地抬着袖子往脸上抹,看似悲痛欲绝,却忘了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