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
玄乙咬牙,继续一言不发,光脚踩在柔软的草皮上,摆出最标准漂亮的出招姿势,一剑抛出,刚好砸在披帛上,将它打得颤了一下,却没掉下来。
她平日里待这条披帛不薄啊,为何要如此与她作对?
“继续。”扶苍阴魂不散。
继续,她继续,再继续,咬牙忍耐,默默无言地继续。
那杯芬芳诱人的毒酒就在手边,她好想拿。他是故意的?让她安安静静地不好么?
终于把那条狐皮披帛从桂花树上打落,天都快黑了,玄乙累得浑身发软,退了两步,腿碰在忽然出现的椅子上,狠狠坐了下去。
累坏她了,她再也不想看到这条披帛,待会儿就把它丢掉。
白衣神君轻轻蹲在她面前,右手伸向她裙摆下光裸的脚。玄乙一下子想起下界那棵一直没开花的梨树,那一盏小而暗的银月,那一个柔弱的凡人少年。
她把脚一缩:“我自己来。”
她从他手里拿过鞋子,慢悠悠穿好,随后累得伸个懒腰,用袖子压下呵欠,一瘸一拐地走回殿内:“有劳扶苍神君。”
身后脚步声响起,她被拦腰一抱,天旋地转,身体轻轻落在殿内的木椅上。
扶苍低头看了她片刻,低声道:“我还会再来,早些休息,龙公主。”
……他叫她龙公主。
玄乙移开视线笑了笑,他并没有再说什么,利落干脆地走了。她静静在椅子上坐了许久,久到侍立女仙来点灯,小心询问她想吃什么。
她想吃手边的毒酒,可她不会让自己再吃,也不会再放纵那些任性。
玄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进寝宫,淡道:“我什么都不吃,不必准备。”
虽然很想马上回钟山,可她实在没力气再动,把她折腾成这样,他大概也是故意的,这家伙现在怎么这么坏,那个动不动就动手的莽夫呢?那个柔弱单纯的凡人呢?
玄乙一头扑倒在床上,再也不觉得被子难闻,几乎一下子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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