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热烈，也还天真，能那样灿然笑着，对所有人都是温和大方的。

耳边的布鲁斯轻轻慢慢，诉说一点单方面的暧昧和倾心。莫关单手托腮，刚刚喝下去的酒也逐渐入侵上头。脸好烫。可他喝酒不上脸，他对身体这莫名其妙的机能变化感到心烦。

……好像，耳朵也红了。

“谁点的谁点的？”

熟悉的前奏响起，莫关想不起是哪首，却不自觉跟着前奏哼哼。他看着罗心举手说她的，接过了话筒。

My Heart Cries.

歌相对小众，另一只话筒理所当然空了出来。莫关看着桌台上那只套了亮色的保护套的无主话筒，有些犹豫。

在快节奏的热闹场合唱不流行的慢歌像是逆行倒施。它不适合热闹，带不动狂欢气氛，只是点的人想唱。罗心的嗓音与说话时的清脆不同，她沉下来，压住一段浮华。

算了。他也没必要去拿那支话筒。很怪。莫关过不去心里这槛，垂下眼，轻轻跟着唱起来。

Love you so.

Love you so……

最后一个尾音拖得很长，似在不舍结束。

莫关用手撑着头，笑得有些恍惚。他的声音只有自己能听到，但他好像在这三分钟里，和她度过了一段绵长又绵缠的时光。

他也许是醉了吧。

第4章 4.空气

临近学期末，又有一次同门聚会。

仔细算来，这个学期，聚会的次数跟导师上课的次数几乎是要持平了。

莫关趴在桌子边，下巴抵着小臂，半耷拉着眼，懒洋洋看着。虽一首歌没唱，又以水代酒，但他已然是耗尽了精力的样子，直接进入节电模式，只会机械地随着大家一起起身、举杯。

十一点，他不可避免地生出些困意。

该回去睡觉了。他捂住嘴打了个哈欠，想道。

但就像他网上经常看见的吐槽，下班时间到，老板没动，员工也不敢回家；他的不远处，他导宋意俊正豪迈地唱着《向天再借五百年》，歌声之洪亮，身心之投入，仿佛韩磊本磊降临。而他的同门们，没一个产生挪挪屁股的念头。

不打一声招呼就开溜……莫关揉揉太阳穴，决定对这个不太有礼貌的想法进行实践。他一向喜欢把自己的存在感压到最低，这里的热闹单少他一人，应该也没太大区别。

莫关一个箭步窜向门口。他身形敏捷，黑色的外套随风一摆，仿佛一只张开翅膀的捕猎的鹰。

然而，先他一步，包间的门从外向里被推开。

“吱”

突然打开的门扉险些砸塌他的鼻子。

“……”

莫关捂着鼻子，咽下呼痛声，低下头，后退一步。

服务员推着小推车来了。莫关顺势为她拉开门，做了里面请的手势。

她朝莫关道谢，莫关点点头，借机溜了出去。

他的步子迈得很大，就像身后有看不见的人在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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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场所外总是不缺出租车的。喝醉了的人们三三两两站在打车牌旁说着客套的话，酒气冲天，说话声音也不受控制地飞得极高，莫关远远地瞧见，自觉挑了一辆车队末尾的黄蓝色出租车。正要打开车门，鬼使神差的，他回头望了一眼。

他好像看到了一个人，长卷发，短外套，羊绒短裙，长靴。

但待他揉了揉眼睛，再仔细一看，又什么也没有了。

他望去的地方空空如也，正如同他数次落空的希望。

上上个月同门小聚之后，他再没见过罗心。

“去哪？”司机看他只开车门不上车，侧过头，语带催促，“走？”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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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

包间门再次打开。

莫关在车程五分钟后终于想起，同门们一个比一个还能坚持的原因零点之后，就是宋意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