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张毫无情绪起伏,面具般冰冷的脸。

阿努什卡静静盯视时寸瑾,站在黑暗与昏暗的交界处,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没有一丝伴侣苏醒的喜悦。

时寸瑾几分钟前还在脑中翻原著,原著某行剧情段落忽然闪过。

【阿努什卡?卡许杀穿了猫眼的防卫,守卫的血从露宫正门一路铺到瓦伦丁的房门口。】

【阿努什卡?卡许踩着血地毯走来,将瓦伦丁困在房中,掐着瓦伦丁的脖子质问他为何要逃回猫眼,为何拒绝婚约。】

【房间太黑,瓦伦丁无法找到阿努什卡到底站在什么位置,他只知道阿努什卡在黑暗中监视他。】

【瓦伦丁崩溃了,歇斯底里,对着永远藏在黑暗中监视他,观察他的阿努什卡尖叫。】

【你是奇迹,但你只是一个战争奇迹,你不要再模仿爱情相关的东西了!你是空的,你只有扭曲且病态的需求,你从来都只是想赢!】

时寸瑾望着不上前也不说话的阿努什卡,他攥了一下栏杆,第一次感到事情大条的措手不及。

这个封至床顶的金围栏,是认真的啊。

??[175]我的心中(物理)

时寸瑾不太确定地又往前探身,脸抵在金色栏杆上,轻眯眼睛,勉强分辨出阿努什卡藏的身体轮廓。

他穿着一套紧身黑色作战服,金发短了许多,鼻梁上戴着一副晶石战术目镜,作战服的腰部接连着几根断开的电极片线。

时寸瑾认出来那是驾驶员与机甲进行同调使用的神经贴片线。

他不熟悉机甲科技,但也知道,驾驶员必须轻拿轻放使用神经贴片,神经贴片是和脑域神经感知相连的特殊装置,粗暴扯断等于给大脑两拳,情况严重会流鼻血。

阿努什卡要么刚要出发去清理异兽,要么刚回驻地不久就急匆匆赶来。时寸瑾瞬间判断出情况,但比起战服上的断线,他更为震惊的是:“你的脸怎么回事?”

阿努什卡不言语。

阿努什卡体质非常好,唇边的小伤不可能无法愈合。时寸瑾疑惑地眨了两下眼睛,放轻声音:“伤到你的东西含了特殊毒吗?”

只见,暗处的阿努什卡面部带伤,一条深色细疤从下颚划过双唇。

疤痕一指长,似刀疤又似利爪伤,偏在阿努什卡唇左侧位置,为他冰冷英俊的外貌增添几分阴戾的狰狞,那疤痕令他的天骄般的张扬气质少了,只余留令人不适的危险感。

从气质到眼神,他不再像时寸瑾认识的那个阿努什卡?卡许,更像原著符号中的“卡许总长”。

昏暗处,阿努什卡突然把脸往左边偏了一点,将带疤的唇侧藏进黑暗中,留下干净完整的右脸,仍不回应也不挪动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