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嘉乐逐渐长大,陈琼就不再送他去林褚那儿了,通常是陈嘉乐自己骑个单车就去了。他学琴一向顺利,除了林重风偶尔会找他麻烦。林重风大概第一次就记恨上了陈嘉乐在母亲面前的出色表现,更气林褚对陈嘉乐的另眼相待,有事没事就要去欺辱他两句,林褚却从来不管这些,她好像除了音乐没有任何关心的事情。
林褚的性格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变的陈嘉乐不清楚,以前林褚就像一潭波澜不惊的深水湖,底下不知道藏了多少秘密,如今她的性格变得越来越锋利,这种锋利甚至体现在她的作曲上,首首都有一种世界将倾的狂躁恨意。
因为这些只是陈嘉乐的一面之见,他并不知道那是因为林褚在那年亲手杀了林崎。复仇的快感彻底裹挟了她的心,她再也藏不住黑暗的想法和欲望,隐忍多年的血泪最终井喷一样溢出,无差别地伤害所有接近她的人。
林重风就在那时被林褚捧出道了,他出道后更加放肆,因为口无遮拦不知道惹了多少祸,陈嘉乐亲眼看着他带各式各样未成年的女孩子回家,那些女生大概也想进入娱乐圈,靠在林重风身上娇娇软软地说着话,喊林重风带她们上节目。
陈嘉乐不过多看了他一眼,就换来无情的谩骂:
“看什么看? 穷酸货。”? 女生缩在林重风怀里,觉得陈嘉乐帅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跟着林重风一起羞辱他。
陈嘉乐从来不会跟林重风争高低,他母亲是自己的恩人,忍让是应该的。
这样看似平静的日子一直持续到陈嘉乐18岁的生日,那天林褚带他去了一个宴会,对着满屋子非富即贵的人介绍说陈嘉乐是他的学生。这样纸醉金迷的地方,陈嘉乐在众人面前演奏了肖邦的叙事曲一号,换来了暴雷般停不住的掌声。
即使早熟稳重如陈嘉乐,被那些身份尊贵的人夸赞,心里也忍不住飘飘然,林褚看着他,递给他一杯闪着金光的香槟:
“嘉钥,成年快乐。”? 陈嘉乐接过香槟一饮而尽,如果时间能回到过去,他要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杯酒打翻在地。
晕眩伴随着睡意袭来,第二天陈嘉乐醒来时,床上躺着昨晚见过的一个女人,他全身赤裸,下身性器传来十分怪异的痛觉。
再无知的人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陈嘉乐忍着头痛强撑起身子,脚触地的一瞬间他就想起了昨晚那杯甜腻的香槟。
他衬衣扣子扣歪了一排,跌跌撞撞推开套房的门,迎面撞上手里夹着烟的林褚。
“你教我到现在就是为了这个吗?”
陈嘉乐嗓子哑得就像喉咙被刀尖划破了一样,林褚顶着这样的注视也没有一点愧疚自责的情绪,伸手帮他正了正衣服。
“嘉钥,我也有得罪不起的人,这个世界不过就是食物链罢了。”
林褚说得这样无奈,叫陈嘉乐只能握紧拳头,一句话都挤不出来。
那天开始,她频繁地把陈嘉乐往权贵处送,陈嘉乐样貌极好,深受那帮人的喜欢。
彼时陈嘉乐还残存有那么一丝天真,他以为林褚说的都是真的,她得罪不了那些大人物。事实上林钰晚知道,林褚手下有不少样貌好的年轻孩子,她又操控着奈温的邪教,身而为人最大的两个欲望性欲和贪欲,林褚几乎将上头人的命门全部攥在了自己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