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了,他又是耕牛又取消入城税的,一看就是心系百姓的好父母官。”
“而且现在县城里的风气治安都被新大人管好了,白天的商贩和晚上的夜市明显比以几年前热闹的多。”
“我家两亩田种姜,租一亩水田种稻谷,两亩旱地种杂粮,三亩麻地,家里三个劳动力,全靠这个也吃不饱饭。我家平时还会进山打猎,杀猪,但这样也只勉强维持温饱。种田靠天吃饭,就像今年老天爷不赏脸,万一年成不好闹饥荒,我家又没余粮全家都得饿死,所以我家就要想办法另谋出路了,想进城摆摊做点小吃。那这样人手就不够了,就要买牛来缓解下。”
崔大郎还想他们家要怎么谋出路,一听是进城摆摊,有些不看好。
农家子多数连大料都认不全,就是酱油和醋都很少有人买,给了好东西都不会做。这是他蹿乡走访得出的经验。
华水县城里一共就那么几类吃食生意。面食类的包子馒头面饼,糕点类糖类,汤粥类。崔大郎是不会亏待自己嘴的主子,大街小巷都吃过了,味道很一般。哦,也不是,菜市场那边有一家鱼肉饺子还挺口齿留香,但对他这种吃惯美味儿的来说,也不值得挂怀。
一个品种可替代性的摊贩太多,味道除非特别出挑,否则怎么盈利,且这种手艺类的都是世代家族传承,自然比一个农户人家冒然跑去城里摆小摊胜算大。
章小水不知道崔大郎的想法,他还不忘记拍马屁,“以前我家也想摆摊呀。但是城里各种名头的税目太多了,就是街道司的管理费每月都不下五十文。还有很多地痞流氓收保护费,要是闹到衙门人家衙门有人先打你板子,还得罚钱。”
崔大郎生气道,“岂有此理!”
章小水笑道,“不过现在好啦,来了好的父母官,我们日子就有奔头了。”
崔大郎点头,心中又感慨万千,头一次领悟到那句话,“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繁华的京城之外,竟有这等食不果腹的穷乡僻壤。书上也多说乡下人粗鄙愚昧自私又目光短视,他确实觉得大部分都是如此。可这会儿站在他面前侃侃而谈的少年,自信大方又乐观坚韧,比京中纨绔子弟、后宅娇养的哥儿多了份蓬勃的生命力。
崔大郎厌恶朝堂汲汲营取,讨厌家族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不考取功名,在京中也算的上不学无术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了。他又不听从家里联姻,被发配到了这穷鬼地方。
他刚来华水县时也是赌气想要憋一口气证明自己。但带着护卫下村走访两个月后,崔大郎看见民生艰辛,年轻人血性上来了,想真心实意干出一番事实。
不说干多轰轰烈烈,起码让大部分村民和这家人一样,日子有盼头,脸上有生气。
他又和章小水聊了会儿当地村民的日常,问了许多在章小水看来很白痴的问题,比如两亩田亩产这么低,怎么吃饭的。
为什么河边的棕榈树都被刮皮了,用来干什么。
为什么大黄村比山狗村大,还没有水车,你们村只十户人还有水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