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经历传奇,从微末而起,驱逐戎狄,创下偌大基业。历经风雨,仍旧屹立不倒。
反观自身,只遇到一点障碍,便心生悲观……
怎能如此!
明慕捏拳,轻轻给自己打气,紊乱的思绪被他一点点梳理清楚。
国内无大事。有了水泥,夏汛顺利度过;制定黄册,往年的税逐渐回收,国库稳定增加。
倭寇的确头疼,等收拾完戎狄就去收拾他们。所以他没有调动厉鸿羽的军队,只让他派遣了一支。
快速估计一番,总结下来就是处处稳定,就算出现什么事,内阁也能做主。
盘算之后,反而坚定了明慕前往北疆的决心。
“我不是任性。”明慕嘴巴念念叨叨,想到任君澜,还是有点生气,“我起码三天不要和他说话。”
不,冷战不好。
“我一会就找他说清楚,这个问题很重要。”明慕继续给自己打气。
感情真是千古之难题,他连政事都能处理得很顺溜了,偏偏对感情一无所措。出现问题第一想法就是逃避。
他在奉先殿呆了半天,才揉揉脸,打气精神站起来,往外走。
没走两步,就看见呆呆站在门口的任君澜。
目光凄惶,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大狗。
明慕一下子就心软了。
但是他没有说话,直接走向门口,然后目不斜视地从对方身边走出去。
“我错了,小囝。”
任君澜不敢主动碰明慕,害怕会像刚才那样,不愿意让他触碰。
“哪里错了?”明慕顿了一下,问。
“我不应该……”
仔细一想,他不应该的事情太多了。
总是如此,他有时觉得自己和明慕之间隔着一层壁障,在某些瞬间,他弄不清明慕的想法。
正如此时。
除却开过的几位先祖,历任帝王已经很少出征,就算出征,也不会直面敌人,盔甲最大的用处便是美观,其次是秋狩。
为什么小囝会觉得自己有责任去做这些事情呢?
他不清楚小囝的真实来历,经常被对方的想法惊讶,小囝是真的将“人”当作“人”,不是一个家具,一个物件,一个随意买卖的东西。
任君澜努力调整过自己的认知乃至思维,想要与恋人更亲近一些,但总在觉得自己做得不错的下一秒,又能感受到如同天堑一般的距离。
一个没有经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有勇气去往前线,完全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在他眼里,那些兵士的命似乎比自己的更重要。
“其实我也有错。”
明慕叹气。
所以说出现矛盾绝对不能冷战,一定要沟通。
只有沟通才能让双方更了解彼此。
“我应该跟你说清楚……”
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哪有人在先祖面前谈恋爱的。
明慕眼疾手快地握住任君澜的手,将人拽到旁边的侧殿中,这里是用以祭奠先帝的地方,但是明慕怎么可能放先帝的牌位?因此早早空了下来。
“我们聊聊!”
明慕深吸一口气,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说了,纠结半天,忽然听到对方先开口了。
“我有时候觉得,我和你的距离很远,小囝。”
任君澜比明慕要高,手骨有力,只虚虚握住,像是抓住什么不存在的东西:“你好像随时会离我而去。”
明慕哑然。
他没想到恋人会这么敏锐。
“这……这的确是我的错。”
明慕贴住任君澜,用力抱住他,像一块黏糊的年糕,有点心虚地说:“我没有给你足够安全感,是我的问题。”
仔细一想,分明大婚前澜哥还不这样,大婚后倒是有点……掌控欲强?
总之能体会到细微的差距。
当时他还以为是身份转变带来的思想转变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