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英行了一礼:“世子,可否换个地方,奴婢害怕打扰到陛下。”
“不必,就在这说。”任君澜转过身,直接在房间门口坐下,“我答应了会在门口守着他。”
阚英快速地将下午的事情快速说了一遍:“如今仪鸾卫已经将那些道人缉拿归案,太医院也开始清理……”
“还有后宫。”
阚英悚然一惊,不自觉退后一步,他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一股格外恐怖的气息。
要不是知道世子殿下在燕都中只有一队亲卫,他估计要以为对方能领兵直冲宫城……
不、他不会那么做的,要顾忌陛下,世子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做出出格的事,乖乖地在后宫,承担作为皇后的职责。
“还有后宫……”
任君澜低着头,夜色隐藏了他的神色,没有让别人看见他血红的双眸。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小囝在前世会莫名其妙陷入怪异的睡眠,时间越来越长,寻遍了天下的名医,都不能治好他的病。
后来,宫内有一个疯疯癫癫的道人说,他会仙术,他能治疗。但小囝登基后对此类装神弄鬼深恶痛绝,并不相信他的说辞……
太医院……道观……乃至后宫,都因为那隐形太子的身份,空前地团结在一起。直至明璇来到燕都,才遏制了这股风气。
以至于后来,小囝突然晕倒,药石无医,直至呼吸全无。
那年小囝仅有二十九岁,还有许多许多的事没有完成,却连一句遗言也没留下,就这么睡着了。
“那个女人以为让陛下死了,自己就能母凭子贵,笑话。”小囝没有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就算立了明璇,也定然会有人支持明琮。
任君澜握拳,手心被刺出了血液,利用疼痛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地思考如今的局势:“明日不必隐瞒,直接说陛下遇刺,封锁后宫,直接让小囝给那个孩子封号,早点滚去行宫。”
他不会放虎归山,叫那孩子前往封地。
任君澜重来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他甚至在设想,在行宫之中直接杀了那对母子,或者,同样用毒药折磨,叫那女人眼睁睁看着自己下半辈子的指望渐渐没了呼吸……
才能缓解他心中痛恨之万一。
“世子殿下……?”
阚英感知到任君澜散发出来,逐渐可怕的气息,忍住逃离的欲望:“世子所言甚是,不过得看陛下的意思……”
“小囝会同意的。”任君澜想了他们无数种死法,才逐渐缓解暴躁的情绪,渐渐平缓。
自苏醒后,只要是有关小囝的事,他的脾气就很不好。说到底,他一直心生惶恐,不敢走错一步,害怕重蹈梦中的覆辙。
难道他能让上天垂怜,再获得一次机会吗?
“你先下去吧,这里有我守着。”任君澜张开手,从怀中拿出之前小囝给他的绢帕,细细地抹掉手中的血污。
收敛脾气,不能叫小囝害怕……
阚英虽不大乐意,想同样在门口守着,但两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人影快速捂住了他的口鼻,束缚住双手和双脚,飞快地拽了出去。
淡色的月光洒在房间门口,任君澜简单地处理自己的伤口,凝神细听房间里面的动静。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而任君澜又是其中的佼佼,他能听到小囝细微的呼吸。
手中的伤口处理好了之后,他站起身,推开门进去,在外间的长榻上合衣休息,直至天明。
这是明慕近些日子以来睡过最好的一次,睁开眼,见到陌生的床幔时,还呆愣愣的,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
好像是……澜哥房间?
熟悉的香气唤醒了他的记忆。
是了,因为害怕宫里,所以连夜跑了出来,躲在澜哥这里……好像个小孩。
明明再过几日就是他的生辰,过完生辰,明慕就满十八岁了。
一个在古代和现代都称得上成人的年龄。
他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