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之令,天下无不服从,何必给予报酬?”

明慕看了一圈,提出反对意见的大多是四品以下的官员,职位稍高一些的都默不作声,仿佛默认了小皇帝的做法。

“朕意已决,退朝!”

明慕快快乐乐地说完这句话,便在随侍的陪同下离开早朝大殿,留下身后乱成一锅粥的朝堂。

早朝之后是例行授课,课程结束是午膳,直到下午,明慕才有了自己的时间。

奏疏很多,起码一半都是弹劾他的,明慕淡定地让阚英帮他先分类,又让人去叫来贺隋光前几天因为黄河春汛的事情耽搁了。

“陛下,明日便是谷雨。”阚英在一旁提醒,欲言又止,“今年的圣寿……”

“我现在哪有心思过生日呢?他们送礼给我,我便赐宴一桌吧。”明慕慢慢地翻看筛选后的奏疏,回答道。

阚英心中叹气。

他知道问出来可能是这样的结局,唯有心疼这可是圣上登基后的第一次寿宴。

过往的那些年,也不知道吃了多少亏,都没有正式地过一次……

他只为陛下委屈。

朝上的那群腐儒,只为了自己的利益着想,生怕多了科举之人,占据了他们的利益。浑然忘了陛下的圣寿便在明日,为了春汛,只能独自在宣政宫过。

阚英越想越为陛下委屈,恨不能抹泪,不过明慕的心情倒是还行。

虽说春汛让他措手不及,但免税、避灾等一系列下来,尚算控制之内,接下来就是寻朝中的治水之人,尽量减免夏汛的损失。

太医院的医者被罢免一批,人手严重不足,明慕之前还想要怎么招人,本打算用脱籍来作为好处,现在先紧着灾区,春汛过了再说。

此外,藩王那边也得催一催,他分明下了旨,怎么什么动静都没有?再如此,他干脆直接将这些人的岁俸扣下。

宰大户嘛,明慕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他们趴在盛朝之上敲骨吸髓,简直看了手痒,很值得下手狠狠出血。

正想着,下一份奏折居然来自宁王。

宁王自开国时便有传承,算是老牌藩王之一,虽说血缘关系和明慕隔得很远,但一声叔叔还是能喊的。

奏疏中的内容尚在明慕的预料之内,无非就是哭诉。哭世子体弱,恐怕受不了路上的舟车劳顿,他一把年纪才有这么一个孩子……

太没新意了,简直让人看着打哈欠。

明慕随意回了几句:“燕都中有最好的名医,定能解世子之忧。若世子真不能来,倒也不要紧,朕这还有许多未曾册封的宗室……”

后语未竟,给人无限遐想的空间。

只要是皇室有血缘关系的,基本都有册封。而那些轮不到册封的,和皇室关系已经很远很远,血脉被稀释得很淡薄了。要是明慕将王位封给他们,宁王在家估计会气到上吊。

写完后,他心情很好地抽出下一本。

这本借口的新意倒是更上一层,说世子年幼顽劣,若在宫里居住,恐怕冲撞到皇子殿下。

明慕摇摇头,想借那个孩子刺激他?好笑。

于是提笔便回:“皇叔不必多虑,明琮年幼,还需静养,朕已决定先让他迁去行宫,等启蒙时再回宫念书。”

就这么回了几封,明慕有些无聊,心道干脆叫仪鸾卫一个个上门□□……不是,上门拜访就得了。

有这回奏折的时间,他不如多想想春汛,汛灾后容易出现瘟疫,疾病肆虐。

既然提到汛灾,那么旱灾也得考虑,夏季容易干旱,旱灾之后,爆发的蝗灾更是噩梦。千百年下来,应对蝗灾的方式已经有很多了,最好的还是生物防治法也就是引入蝗虫的天敌,简单来说就是赶鸭子吃蝗虫。

百姓避难情况又不知如何了,古代的运输能力实在不能恭维。

想到这里,明慕快速写了一份金笺,着人送去内阁:“去给卜阁老。”

跑腿的小宦官行了礼,捧着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