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棠嘴角抽搐,自己这是哪里惹到她了,她要突然向自己发难。
虽然疑惑,但她牢牢坐在自己座位上,屁股没有移动分毫。站起来做什么,自己确实没什么能表演的。难道要在大家面前表演一个酿酒吗?
“我不会。”她摊手。
却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还在一旁帮腔,“不过是我们自个儿玩闹,这位娘子别弄得大家难看,就上去露一手吧。”
怎么还有非要绑架她上去的?潘棠不动如山,不客气道:“在坐这么多人,怎么就专挑我一人为难?你自己怎么不上去,给大家泡个茶什么的?”
那瘦高的见她是块硬骨头,不再硬碰硬,转而道:“潘娘子天性自然,不会这些也没什么。我们也万不敢为难你啊,你可莫急。”
潘棠思忖着看向她,“你认识我?”
她与这个人素未谋面,没有过交集,这个人怎么认识她,且专挑她发难?
莫非从前结下过什么梁子,这长安毕竟是小。
还没等她想清楚,众人的目光都被亭子外一人吸引去了,所有人屏息,纷纷看向亭子外的人。
严瑛在亭子外的石阶上站定,目光搜索到潘棠时眼睛亮了亮。
“阿棠妹妹,骑马去吗?”
潘棠再次成为人群焦点,她蹭一下从席上站起来,看着严瑛仿佛看见救命稻草。
“好啊。”
四周众人疑惑看着二人,从前怎么没听说这二人有过什么交集?现在称呼还如此亲昵,还相约一块去骑马,这严瑛说不定就是专门来为她解围的。
严瑛来要人,再没有继续为难潘棠的道理。
大家对待严瑛的态度实则有些微妙。
很少有人,能将她当做寻常闺阁娘子对待,她过于出众,过于与众不同,甚至敢为了一桩不称心的婚事,单枪匹马入皇宫。
于是所有人对她敬而远之,闲聊时聊起她的离经叛道,常常唏嘘批判一番,但谁也不知,这唏嘘的话语下,是否有过隐隐的羡慕。
在所有人都在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困时,她的自由随性,像是一把尖杵,戳人心肺,昭示着旁人的困顿。
所以严瑛很少有朋友。
“那阿棠妹妹我就先带走了。”她笑笑,英气的眉目间温和坚定。
在众人目光中,两个人就这么走了。
二人走了有一段距离后,有些迟钝的人才将将发觉,“方才严娘子要的那匹马,不会就是…”
严瑛刚刚问皇后要的那匹马,就是为了给潘棠的。
潘棠出来时恰好看见了在外面等候的阿酌。
他与清思殿的守卫站在一处,不被允许入殿,就只能在门口候着,看上去可怜得很。
潘棠招呼他来。
现在跑马场上恰好没人,严瑛将马牵来,拴在马棚外。
“瑛姐姐,你是从小就学骑马吗?”
严瑛摸摸马背,“是的,我自小随父亲在边关驻军,是在北境长大的,那里人人都会骑马。”
“北境?那里是什么样的?”她心向往之。
“北风,黄沙,荒原,马场,还有赤金色的落日。这不好说,北境的每个季节,每一天都是不一样的。”
潘棠眼前,出现在草原上肆意跑马的身影,风将发丝甩在身后,每一绺发尾都在招摇,飞扬舞动着,很像是她印象里一直以为的自由。
北境,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严瑛抱臂,“有空带你去啊。”
潘棠惊疑看她,“真的可以吗?”
“万事皆有可能。”严瑛笑笑,目光里怀着憧憬,坚定的样子让人无端感觉信服。
“方才那些人是不是在为难你?”严瑛又问。她耳聪目明,刚刚从长廊一路走到亭子时,恰好听到了她们的谈话。
潘棠灿然一笑,“区区小事,瑛姐姐一来,她们就都不敢说话了。”
严瑛道:“那个瘦高的,要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