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肃都能感受到紧盯着自己的灼热目光。司徒玮有意勾引自己,李景肃很快看穿了这一点。但说实话,他对那样直白的意图丝毫不感兴趣。

但他还是忍不住好奇,在某个晚上询问司徒曳:“那个燕王司徒玮,跟你是什么关系?”

尽可能把自己蜷缩起来坐在榻上的司徒曳从近乎发呆的状态中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轻声回答:“燕王是我的堂兄,年长我七岁。他的父亲是皇祖父的长子、我父皇的兄长。”

李景肃“哦”了一声:“这么说是旁支的人。可是我记得你们昱朝非常讲究,一字亲王是只有皇帝的亲兄弟才能获封的封号。他作为旁支,照理说只能封为二字王号吧?”

司徒曳脸上流露出一丝敬佩:“想不到将军对我朝的制度如此熟悉。将军说的没错,按照惯例来说的确如此。但季容的父亲是皇祖父长子,本该承继大统,却不幸英年早逝。听说伯父薨逝时,季容才刚出生不足三月。季容是伯父唯一的儿子,可惜只是庶出。皇祖父虽然内心唏嘘季容,但伯父薨逝前并未获封太子,皇祖父便另行选立了我父皇,只是立下诏书,规定燕王的封号必须世代由伯父一脉承继。皇祖父的用心,无非是想给季容和他的后嗣一个保障。”

“原来如此。……季容是他的字?”

“是。”

“那你的字是什么?你没告诉过我。”

“……你没问过。”

“我现在问了。你的字是什么?”

司徒曳抿紧嘴唇,憋了许久,轻声吐出两个字:“承世。……我父皇希望,我能够承继大统、济世安民……”

李景肃闻言,深深地看了眼恨不得把身体蜷缩得更小的少年皇帝,忍住了差点脱口而出的嘲讽。这的确够嘲讽的,承继大统、济世安民,他哪一点都没做到。这个寄托了父亲期待的表字,对现在的司徒曳来说,无疑是巨大的耻辱和愧疚。难怪他不愿意说,应该也不愿意听到别人这么叫。好在昱朝没有人敢称呼皇帝的名字。

“这字挺好听的。”李景肃干巴巴地说,“我们北茹人没那么多讲究,名字只要一个就够了。不像你们中原人,一个人有好几个名字,还要分不同的场合使用,实在麻烦。”

司徒曳没接话,缓了一会,小声问:“将军为何问起季容?季容有什么得罪将军的地方吗?”

李景肃见他转了话题,求之不得,赶紧答道:“没这回事。只是他在俘虏之中,除你之外是身份最高的吧?才有此一问。”

司徒曳苦涩地笑笑:“献给北茹王的奴隶,只有我一个不够吗?”

李景肃不答。他轻轻一叹,又道:“燕王虽是北地封王,但从未离京赴国,一直遥领封地。因着皇祖父怜爱,父皇对他也包容有加,他的性子,是有几分……”

李景肃打断他,问道:“他可是有什么特别的喜好?”

司徒曳倏地抬头:“什么意思?”

李景肃怪笑:“你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你那个堂兄这几天看我的眼神,简直恨不得当场脱了衣服躺在我身下!我还没有这么迟钝,看不出他的心思。”

司徒曳被他直白的话呛得哑口无言,好一会才红着脸小声说:“季容有龙阳之好,京城权贵无人不知。我、我听说,皇族、朝臣之中,不乏与他有染之人……”

“不包括你吧?”李景肃沉声问。

司徒曳立刻摇头:“我不好此道!”

李景肃当然心知肚明,司徒曳的第一次是被自己夺走的,心里有几分喜滋滋的,随即又因为几日来一直忍着不碰他感到焦躁。值得欣慰的是,这几天的以礼相待,让司徒曳不再像一只时刻炸毛的猫一般对他充满警惕。用猫来比喻的话,总算偶尔愿意让他顺顺毛了。李景肃自认为这算是进展不错。因而尽管憋得难受,他也不想再吓着小猫。

不过他还是提醒司徒曳:“他既然意图勾引我,说明他心怀鬼胎。你提防着点。尽管你们现在都是俘虏,还是要防着他害你。”

哪知司徒曳毫不在意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