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说,为昱朝皇帝做马夫倒是无关紧要。他家是李景肃家的世袭奴仆,他本人从小与李景肃一起长大,他对他忠心耿耿。别说是给敌国皇帝牵马,就是李景肃让他去死,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同样,不该多问的事,他也习惯了绝不多问。
马背上的小皇帝安安静静,一声不吭,双手抓着马鞍,低着头也不管路是怎么走的,一副温顺的模样。走在前面的李景肃不说话,穆陵自己也没话说。倒是后面跟着的士兵,刚刚享受了一番温泉浴,气氛十分活跃,更衬得他们三人之间静得诡异。
事实上司徒曳在马背上早就已经坐不住了。
温泉中的情事虽然没有弄伤他,实际上还是相当激烈。在泉水的滋润下不觉得有什么,摩擦过度的后穴难免肿胀充血。加上山路颠簸,硬邦邦的马鞍咯得后穴生疼,他又不好意思频繁调整姿势,越走越觉得撑不住。冷不防那匹马小跑了两步,下身被马鞍撞了两下狠的,他再也受不住,呻吟出声,这才引起穆陵的注意。
“永嘉帝,您怎么了?”
眼见司徒曳额头冒汗、脸色苍白、满脸难受的样子,穆陵慌忙询问。司徒曳轻轻抓了他的衣袖,弯着腰低声对他说:“慢点,……行么?”
穆陵见他跨在马上的两条腿都在发抖,心里有几分明白,也不好明说,便点了点头:“明白了。您暂且忍耐,快到了。我让马再走得稳当些吧。”
安抚司徒曳的同时,穆陵望了望李景肃走得更远的背影,暗中叹气。他知道自家主人对这个昱朝的少年皇帝,当真是喜欢的。可他不知道,这份喜欢究竟该不该存在。单单只是对方昱朝皇帝的身份,这份喜爱之心,便怎么都不可能得到回应、开花结果吧?
本来么,攻破了别人的都城、打下了别人的江山、掠去了别人的自由,还能指望别人不恨你么?这道理,聪明如主人,又怎么会不明白?
不管怎么样,山路总有尽头,一行人很快便顺利回到营地。还没走到营地正门,早听见营中喧哗吵闹。李景肃脸色更难看,勒紧缰绳快马入营。只见中军营帐前乱哄哄的一堆人围着,他当即大声呵斥:“都在这里吵什么!?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用的是北茹话。敢在中军大帐前喧哗的,肯定不会是昱朝的俘虏。
人群见他回来,当即朝两边散开,露出为首的征南将军刘淼,毫不示弱地大声道:“我有事找你,你却不在!我这个副将,连你主将的去向都不知道,这又是哪门子的规矩!?”
李景肃自知理亏,翻身下马,冷然道:“没有知会一声,是我不对。这后面山谷里有一处温泉,我迫不及待想去试试。”
刘淼顿时脸上放光:“温泉?这小破地方,竟然有温泉?”
“嗯,虽说不起眼,也是难得。我想不如让大军在此休整三日,让兄弟们都放松下,你觉得怎样?”
刘淼一拍大腿:“那可真太好了!反正也不差这三天!”
李景肃“嗯”了一声,又问:“你找我什么事?”
“哦,对!比起温泉,这事更要紧!”
刘淼扭头吆喝了一声,他手下的士兵推搡着七八个踉踉跄跄的人上前,用力按着肩膀让他们在冰冷的地上一字排开跪下。
“这几个昱朝俘虏吃了豹子胆,他妈的竟敢逃跑!!”
第0015章 十五、宣示
昱朝的俘虏主要分为三种少数的皇亲贵胄、少数的青年官员,以及数量最多的工匠手艺人。李景肃对于中原文化有着深刻的了解,他知道这些工匠艺人是一笔非常宝贵的财富,比单纯供役使的劳力和纯粹赏赐士兵的妇女有价值得多。因而他没有约束士兵掳掠妇女的行为,对于青壮年俘虏单独命人押送。唯独对于从京城朔阳搜刮到的皇家工匠、手艺人、医师等等有一技之长的人,和皇族官员们一起,放在自己的大军中看管。因而他也没想到,即便如此,还是出现了试图逃跑的人。
这些俘虏们心里多多少少都有数,一旦被带到北茹都城平栾,等待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