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郑燧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要被安排相亲联姻的事,却没跟自己透露过半个字。每次来找他,都对自己冷冷淡淡爱搭不理。说好相处三年,听起来也像是敷衍拖延的借口。越想越觉得心里委屈,竟然呜呜地哭出了声。
李景澄哪里见过弟弟受这种委屈?他身为长兄,虽说性子沉稳,对两个弟弟的却一直呵护宠溺。何况这事摆明了不是自己弟弟的错。一时间什么两族联手、两家联姻全都被抛在脑后,拔出随身的短刀指向了郑燧。
“你今天给我说清楚!你要不喜欢景溪,为何欺骗耍弄他一片真心!?”
郑邕也不干了:“郑家也有兄长,我郑邕决不许你如此污蔑他!这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是,仲源对李景溪无意,难道不是他非要缠着仲源,仲源才没法说出实情?仲源你说,是不是这么回事!?你是不是不喜欢李景溪?”
然而郑燧没有回答。
他看着李景溪八尺多的大个子哭得委委屈屈的样子,当着两家兄长的面,怎么也说不出那句可以了断一切的话来,最后模棱两可地说:“没把事情早些告诉景溪,是我不对。除此之外,我对景溪并没有其他的愧疚。”
这个回答显然所有人都不满意。于是两个做哥哥的越吵越凶,濒临动手,终于惊动了李景肃和司徒曳。
弄清来龙去脉之后的李景肃惊讶地看着满脸泪痕的李景溪:“你什么时候喜欢上郑家二公子,怎么也不跟我商量下?”
李景溪瞥了一眼脸色难堪的郑燧,小声说:“就在王宫地牢嘛……那时候他虽然受伤不轻,却那么有精神、那么拼命,我一下就觉得我就想要个这样的人……”
李景肃默默无语,转向郑燧:“郑公子,你的意思呢?”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汇聚到郑燧身上。他咬着牙沉默片刻,忽然对着司徒曳跪了下来。
“臣郑燧对不起皇上,未能妥帖处理此事,恳请皇上恕罪!臣一己之私,自会了断,绝不影响两族联姻的大计!”
李景溪“扑通”一声也跪下了:“皇上,联姻我只要郑燧!别人我不要!”
司徒曳手足无措,他也没经历过这样的事,只好求救地看向李景肃。李景肃琢磨片刻,沉声道:“景溪,郑家大公子有句话说的没错,这种事你情我愿。既然郑燧不愿接受你的心意,即便皇上也无法强求。不过,以你目前的心境,强逼着你去跟人相亲,对别人家的姑娘太不公平。联姻这事,是阿叔、景澄、还有我,都误会了,就此作罢吧。”
他又看向郑燧:“至于你们俩的事,希望你们能自己说清楚,解开芥蒂。你二人同为国之栋梁,年轻骁勇,对皇上的大业不可或缺。我不希望看到你们为这件事,影响国家大计!”
郑燧面无表情地叩首行礼:“臣知道了。臣深感惭愧,绝不会因此而与李氏兄弟产生隔阂,影响军务国事。”
“景溪,你呢?”
李景溪看看郑燧的冷静绝情,又看看自己大哥的满脸气恼,垂下头低声道:“我知道了。我不会缠着他,也不会记仇的。会错了意是我不对,郑燧,对不起。”
郑燧看了看他,什么也没说。
鸡飞狗跳的一顿闹腾,散去后一地鸡毛。郑邕把弟弟拽进屋内,开口责备:“你怎么回事,仲源?我才不在几天,你就给我闹这种事!这要让父亲知道了怎么得了!?”
“抱歉,大哥,是我糊涂……”
“你不是糊涂,你真是匪夷所思!你对那个李景溪没意思,怎么不跟人家说清楚?还收人家礼物!你看看你屋里这些,肉干、乳饼、麦酒、衣服、匕首、弓箭……真是应有尽有!你还真行啊仲源!什么时候学会吃软饭了!?”
“那不是礼物,都是他自作主张非要送来的……”
郑邕声音立马高了八度:“他送你不会退回去!?你收了这么多东西,怎么能不叫人误会!?咱们郑家是缺钱还是缺了东西?你叫我说你什么好!”
郑邕性子内敛,平素喜怒不形于色,像极了父亲郑琨。郑燧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