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你。你先回去吧。”
李景肃笑意更浓。
忙了一天,到月上中天,司徒曳才姗姗来迟,一来便缠着他,极尽温柔。两人颠鸾倒凤折腾了半宿,司徒曳疲惫至极沉沉睡去。李景肃由着他睡,轻手轻脚地打了温水来给他清理,生怕东西残留在体内让他闹肚子。
他做这事早已驾轻就熟,也从不愿假手他人,都是亲力亲为。次数多了,早已能做到于无声无息中事后了无痕。等司徒曳睡醒,从来都是周身干爽,后穴通畅。起初小皇帝还有点害羞,后来便习以为常,默认这事就该他来做。
司徒曳的确慢慢变得跟从前不一样了。羞涩还在,但现在的他,会主动求欢,会放心地陪他玩些花样,也不再排斥享受欢愉,偶尔还会红着脸学着说几句荤话。他的确从内心接受了自己,接受了自己和他的这份情感。
可不知为什么,李景肃还是觉得不踏实。前有郑琨选宫女、安排士族之女进宫伴驾,现在又冒出来一个居心叵测的司徒宪。武者的直觉向他发出了危机的预警。他总觉得司徒宪是个不可轻视的人物,却又没法急吼吼地把他赶走。
总要等他露出马脚。否则,重情重义容易心软的小皇帝,根本不会平白无故赶人。
他虽然没见到司徒宪来的那天,祖孙二人抱头痛哭的场面,但能感受到小皇帝心境的变化。他对那个司徒宪本能地有好感和依赖。李景肃推测也许因为司徒宪对他来说是长辈,也许让他想起了他一直深感愧对的父亲。
倘若他到了中原人的地盘、有了中原人的支持,他还会需要你吗?
也许撒罕说得对。倘若他有了中原人的拥戴和支持,倘若日后大业鼎成,他真正成为一统天下的万民之主,他还有什么必要跟自己这个粗鲁又不能给他子嗣的异族莽汉在一起?甚至幻想与他纠缠一世?
“我终究不知能拥有你到何时……”
李景肃悠悠叹息着,眷恋地轻吻熟睡中那张令他沉沦今生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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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宪和衣躺在宵衣宫厢房的卧榻上,警觉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他住下来已经三天了,司徒曳虽然没吩咐,但郑琨安排了两名颍州亲兵,号称是贴身服侍他,实则就是监视。他不管去什么地方,这两人都寸步不离,只除了在茅厕之中和晚上睡觉,他才有机会独处。郑琨的警觉心如此之高,让他不得不怀疑这老家伙果然另有野心。
本来么,朔阳沦陷了这么久,郑琨号令颖、祁二州结盟对抗北茹人,打着拥戴正统帝系的旗号不肯服从江南的新朝廷,除了怀有自立之心,还能有什么解释?
现在自己从天而降,恐怕郑琨对自己的防范之心,比李景肃更甚。
他本以为小皇帝会将自己正式介绍给李景肃,结果没有。不仅没有,还极力想要淡化自己的到来,在朝会上也就轻描淡写地提了几句。李景肃的表情十分微妙,但那双鹰隼一般锐利的眼睛,却让他不敢小看。
不愧是连代国皇帝都忌惮的男人。
不过没关系。他们这些人再怎么提防和揣测,他司徒宪,总有一样东西是他们比不上的,就是他身上流的司徒皇族的血脉。
这两天他一直陪在司徒曳身边,互相诉说两年分别的种种。有些事他知道,可他装作不知,诱着年轻的侄孙在他面前几次泣不成声。那孩子哭得锥心泣血,他听得都有点不忍心。可怜是真的可怜了些。司徒玮是咎由自取,可司徒曳不是。他细致温柔的安抚宽慰,倒有一大半是带了真情实感的。
可惜,他终究无法为了一个侄孙的可怜遭遇,放弃江南半壁江山的权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