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们断断续续的话语里听出,竟是有一位娘子被掳走了。

崔兰因踮脚仔细往人群里一看。

那哭泣的娘子还很眼熟,正是那天夜里她撞见与陆娘子争吵的娘子之一。

小蛾在她身边劝说:“夫人,这儿人多杂乱,恐不安全,我们还是去找陈媪早点回去吧。”

崔兰因虽然还想打听是什么事,但小蛾说的也无不道理,这里人越来越多,待会想离开都不容易。

直到傍晚,崔兰因叫住一个送饭的婢女,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是两名女郎结伴去更衣,其中一女郎出来后便在附近看了会花,久久等不到好友又重新进去唤人。

谁知这时里面却空无一人。

潘姓娘子在净房里凭空消失,不见踪影!

这里是皇家宫苑,外有禁军严守,连只苍蝇都不会放进来。

那歹人既能在重重包围之下掳走一位女郎,又有什么恶事做不出来?

圣人听闻这件事怎能不震怒惊愕,当即命人一寸寸搜查。

萧临因此一直都没有回来。

崔兰因用过饭梳洗沐浴后,连还看了好几本话本,实在困得不行,险些睡过去,这才挨到萧临回来。

她抖擞精神站起来迎他,却不想萧临见她在屋里,竟先露出诧异的神情,就好像她不该出现在这里。

崔兰因心道:他忽然说出那样的虎狼之词,胆小些的女郎只怕早就吓得要和他割席了,她只是跑出去躲了一晚,并且短短一晚就把自己安抚好,调整好心态,并在这儿等他。

难道不是一件很值得惊喜的事吗?

崔兰因目不转睛盯着他,审视他。

就不做声,且看他这个聪明的长公子要花多久才能完全明白她的心思!

萧临心念电转,确实想了许多。

然很快他又眼睫倦垂,面色沉郁,极为克制地道:“我知道了。”

崔兰因心底暗喜,然还没开口。

萧临又紧接着对她道:“你稍等,我拿点东西。”

崔兰因慢慢露出疑惑之色:“?”

这么快上道具会不会太激。烈了点?

而且,萧临会带什么工具?

崔兰因把脑子里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想了一通,又一一否定,这种东西也不知道什么地方能买到。

书上总是让那些人凭空变出各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小玩意用以调。情作乐,可从不会指明买自何处。

莫非是――壮。阳药?

若是药的话,自己看方抓取也很容易。

崔兰因盯着萧临的后背,浮起深深的怀疑,几乎要把他盯穿。

长公子该不会是真的不行吧?

所以刚刚才用那么“幽怨”的神情,“可怜巴巴”地睨了她一眼。

崔兰因几次蠕动唇瓣想开口宽慰一二,书上说就是不举也有药可救的,可缓缓图之,但是壮。阳药大多是虎狼之药,吃多了伤身子啊。

洽在此时,景澜在外敲门,声音犹豫,“……长公子。”

萧临又对她道:“今夜宫苑兴许会乱上一阵,圣人严令不得走动,你就留在山上不要出门,我会让景澄在山下带着侍卫看守。”

听出萧临的安排好像是把自己撇了出去,崔兰因奇怪问:

“长公子不打算歇在山上吗?”

萧临心念一动,又复看了眼崔兰因。

难道她不介意与他同在山上了?

崔兰因又补充:

“就简单睡觉,没关系的。”

也难怪那日的长公子会露出困惑惶然、痛苦古怪的神色。

他是有贼心没贼力啊!

萧临要的岂只是睡觉,他道:“今夜恐怕不能安歇,你早些歇息吧。”

景澜又在外面犹犹豫豫叫“长公子”,萧临便不好继续在这里耽搁,朝崔兰因一点头,往外走。

崔兰因以为他有公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