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兰因见萧临在看那胡女,便也好奇地望去,仔细一观察,忽而觉得她的面孔特征很熟悉,所以不禁出了神。
萧临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怎么了?是冷吗?”
崔兰因摇摇头,“就是看见这胡女,想起另一个人。”
萧临立刻反应过来她想的是何人。
齐蛮皮肤也是深色,五官俊朗立体……
“什么北胡内乱?”齐敏颇感兴趣,坐直身,朝那渔民问了起来,道:“我怎么没有听过。”
萧临他移目望向身边人。
崔兰因也兴致勃勃看向渔民,一副专心致志要听“故事”。
她侧着脸,眉骨、秀鼻、唇珠共同组成一条松弛而精致的线,勾勒着女郎秀美的侧颜,浓密的睫毛随着均匀的呼吸扇动,好像两只蝴蝶。
萧临不忍挪开视线,好似看不够一样一直看着。
旁边还在片鱼的谢五郎清了清喉咙,他睨去一眼,却没有理会。
谢五郎:“……”
渔民扶着自己的父亲坐下,老人眼睛看不太见,但是耳朵还灵敏,摸着身边小孙儿的头,缓缓道:“当年北胡王一统北境后就迫不及待发动大军,想要吞并晋地,幸得当时的皇帝与谢家坚持要迎战。”
谢五郎听见自家的事,不由也竖起耳朵。
老人记性很好,口齿清晰:“那真是一场恶战啊,好在我们团结一心,最后以少胜多,奇招致胜。绛水一战后,北胡王赫拔都败而身死,北胡四分五裂……二十年后,有一批北胡人拥戴了一位年轻人称王,他自称是北胡王的后人,他的母亲是赫拔都的王后卓缇兰娜,他们不肯承认当年的失败,想要重新来过,于是北胡出现了主战派与主和派。”
齐敏听得格外认真,这时眉头一皱,似是担忧起来。
崔兰因马上道:“既然都是几十年前的老事,恐怕他们这个主战派并没有讨到好处。”
老人点点头,道:“女郎说的不错。”
“后来这位后人因为始终不能像其父统一北地、成就大业,最后郁郁而亡,身后只留下一子一女,可叹的是他的儿子没能继承父
志,女儿却雄心壮志,最后兄妹争夺权势,导致北胡内部混乱不断。”
鱼汤在炉子上咕咚。
胡女走到老人身边坐下,将孩子抱在自己怀里。
齐敏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问:“老人家,这些事您是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就是身为公主的齐敏都没有他消息灵通!
老人沉默了,齐敏愈发怀疑地盯着他。
倒是那胡女这时开了口:“实不相瞒诸位,我的阿娘就是那位公主的侍女,公主与其胞兄意见不和,互相残杀,我阿娘与阿耶就死在了他们的内斗中,公主她……”
胡女眺望远处的山林,望着这片晋土,“公主逃去了大晋,不知所踪……兴许早已不在人世了。”
成王败寇,再正常不过。
崔兰因与齐敏听完都是一阵唏嘘。
好在北胡内乱的事情离她们很远,也与她们并不相干。
老人叹道:“那公主还算是有一份血性在,即便是异族之人也值得钦佩。”
齐敏听到这里又不高兴,同情归同情,但北胡公主可是打着要重振父辈遗愿的旗号,岂不是要来侵。犯大晋疆土,这老头居然敢堂而皇之地赞扬,难道是有不臣之心?
“老翁!现在的太平日子来之不易,难道你还盼望着两国再起纷争,战火再次燃起不成?”齐敏语气严肃。
渔民和他妻子顿时惊慌,想要跪下向公主求饶。
老人却用他那双已经浑浊的眼睛“望着”公主等人,“老叟八十有三,经历过战乱也见惯了生死,如今太平久了,我观现在的世族权贵沉湎安宁,一味享乐荒度、争奢攀比,倘若再起纷争,岂不是完咯?”
不但是公主,就连崔兰因、萧临、谢?j都怔住了。
没想到这么一个守着艘破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