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摘的才好,留我的给夫人!”

婢女们为把谁摘的樱桃献给崔兰因争执起来了,其实成熟的樱桃都长大差不差,混在一起完全分不出,但她们偏偏觉得自己选的最好。

豆蔻东看看西看看,正不知劝谁,听见脚步声,扭头就主动开口解释道:“夫人,这些果子熟了,小蛾说得赶紧摘下,趁着天气好做成果脯。”

小蛾搭着几个凳子站得最高,探出脑袋,对着崔兰因连连点头。

崔兰因听见有吃,马上一扫疲倦,挽起袖子,上前和大家一块摘。

樱桃树下七八个小娘子彩衣飘飘,燕笑语兮,院墙上站了一排浑圆炸毛的小麻雀叽叽啾啾。

午后的玉阆院春意盎然,热闹非凡。

萧临回来便看见这一番场面。

虽然吵吵闹闹却也没有那么讨厌,他唇角甚至不由微扬。

心中似是明白过来,自己并非是不喜欢热闹,而是因为从前那些热闹都与自己无关。

他融不进那些欢乐里去,就觉得人人笑容扎眼,笑声刺耳。

崔兰因刚想把樱桃放进嘴里,回头就看见萧临。

先是一愣随后才露出笑脸,从凳子上跳下来,快步走到他跟前。

“夫君今日怎么回的这般早?”

萧临摘掉她头上的几片叶子,道:“今日只是去谢家拜见谢太公,商量了些事情。”

崔兰因点点头,把手里的鲜红果子放进他手心,“那夫君先回去换衣吧,我让她们收拾好这。”

萧临看着手里的樱桃,就想起谢五郎的话。

“一小贼抢了她的东西,撞到我身上,我看见抢的是一个樱桃坠子的金链子,那东西我熟啊,当年崔家要找人的时候拿的就是这个坠子的图样,老夫人亲自给画的。”

“……可不就是巧嘛!我也没有想到时隔那么久,大街上就能碰到人,说明我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有这份缘分在。”

熟透的果子摘了几大盘,崔兰因拉着陈媪算了一算,把这些果子分成几大份。

老太公、老夫人、王大娘子以及其他萧家重要的长辈那儿必须分上一份,让他们也尝尝鲜。

崔兰因回头看了眼,萧临还盯着樱桃不知出神在想什么。

陈媪替崔兰因把东西分好,剩下品相不太好的都拿下去清洗干净,放在廊下阴干,等明日再来制作果脯。

崔兰因忙完才进屋去,向萧临打听袁四郎的下落。

萧临道:“迟早的事 ,你也不用担心,袁尚书对他大失所望,并不想包庇,至于潘侍中,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更希望他早点死。”

虽然袁四郎现在是丧家犬,但崔兰因还有不满,“可是我始终没有听见他们为温家正名,袁四郎的罪名就这么不清不白……”

萧临虽知道崔兰因很介意,但不能不告诉她这个残酷真相:“温家的事不会有人再提,不仅是袁四郎一人的事,他上面还有袁尚书、潘侍中。”

追究起来,曾经对他大肆嘉奖的皇帝都有失察之责。

潘侍中最重视廉洁清誉,他的支持来自民间,绝不能被败坏。

所以这件事只能断在这里,了结在袁四郎一人身上。

崔兰因愤愤不平道:“那温家的名声、温家人的性命呢?都不重要了?”

萧临定定看着她,提醒道:“盈盈,你答应过我此后不再掺和这件事。”

崔兰因马上扬起笑脸:“我就问问罢了。”

萧临摸摸她的脑袋,又轻轻把她抱在怀里,“那些的事情我来办。”

崔兰因“嗯”了声,两手交叉环住萧临的腰,摇啊摇,甜言蜜语都不用打腹稿就往外冒:“我当然都听夫君的话,夫君最厉害了,世上没有比夫君更好的人了……”

夫妻二人一起用过晚膳,又先后去沐浴梳洗。

从宫苑回来,两人自然而然住在了一间屋。

入夜后陈媪小蛾等人轻易不会来打搅,崔兰因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