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崔兰因很想看长公子完全撕掉廉耻、抛弃道德的模样。

但眼下还不是好时机。

崔兰因话锋一改,笑吟吟道:“盈盈只是名字,谁叫都可以,不过夫君叫,我更喜欢听。”

……更喜欢?

萧临眉眼微动,险些就要抬眼去看崔兰因的眼。

但他实在怕看见里面的戏谑。

即便这女郎自以为掩饰得很好,但他总能抓住端倪。

就当她,更喜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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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日,崔老夫人找来四名主事,崔兰因从中选了一位担任自己木料铺的掌柜。

那掌柜姓庄,年约三十,是个鳏夫,带着五岁大的女儿。

崔兰因见他长得清秀,又老实本分,除了会识字算账还有做木匠的经验,十分满意。

崔兰因再把杜翁介绍给庄掌柜,两

人就木料的数量、品种做了核对,罗列成册。

杜翁解决心头大事,自然千恩万谢,还祝崔兰因生意兴隆。

现在他们把袁家得罪狠了,只有崔兰因把这铺子开得长久,他才能靠着她吃饭。

庄掌柜从王老夫人处知道崔兰因的情况。

年轻的东家对做生意一窍不通,故而他不得不做出提醒。

“因潘侍中的倡导,用贵木做家具的人逐渐变少,这些木料固然很好,但如何销售出去也是个大问题。”

即便崔兰因不差钱,不着急,但木料存久容易被虫蚁蛀噬,平白增添损耗。

崔兰因还没想好,只要掌柜先把要给萧家几位待嫁娘子做家具的木料挑好的出来,早日送去下了定金的家具铺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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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办完,崔兰因才去告知王大娘子。

王大娘子并不关心木料是不是出自崔兰因的铺子,只要价格合适,就并无不妥。

她更关注的是另一件事。

“听说你与袁家起了冲突?”

崔兰因盯着王大娘子拿玉章的手,只要她敲下去,这件活她就算完成,但王大娘子忽然提起袁家,这就意味着她一时半会还走不了,遂换了只脚支撑。

她可不是萧家的木偶婢女,能够轻轻松松站一个时辰不脚软。

“一点小意外。”

王大娘子把玉章放下,两手优雅相叠,放置在身前桌面上。

“且说说那个小意外。”

崔兰因相信前因经过王大娘子早已弄清楚,现在要她说,不过是要她承认自己的错误。

可她有什么错?

崔兰因想了会,义愤填膺道:“袁家店大宰客,因为木料不好卖,竟翻了数倍价格,兰因心想萧家固然有钱也没道理非要吃这个亏,更何况大家都说袁尚书是个清廉爱民的好官,恐怕是下面的人阳奉阴违,敛收巨财,若不提醒一二,还不知会做出什么有辱家门的恶事,纵使我们与袁家并不交好,但同为世族,也不能让区区小人坏了名声!”

崔兰因句句都在瞎操心,又在操好心。

即便她多管了闲事,王大娘子也不能从她这句话里挑她的错处。

王大娘子眉心紧蹙,没有被崔兰因几句话带偏,继而说出她真正在意的事,“所以你就拿萧家,拿神玉的势去欺人?”

萧家从不做这样的事。

“阿家觉得长公子会被一个女郎牵着鼻子走?”崔兰因惊讶。

这一点王大娘子定是不认的。

萧临的聪明毋庸置疑,他可以在皇帝、世家之中从容不迫地应对,对人对事都有自己绝对的把控力。

崔兰因趁热打铁道:“我遇见夫君时,夫君正与那袁四郎一道,听说在查什么账簿。夫君既默许我这样做,说不定早有其他打算。”

王大娘子甚少过问萧临的公事,但一听见事关账簿,就想到不会小事。

兴许萧临真的对袁家有什么想法。

而崔兰因“百忙之中”还能注意到这一点,并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