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到时候。

现在,她还需要靠这个老奴婢。

白浩那个畜生,还硬邦邦地躺在内室呢!

那满地的血污,那不堪入目的景象……

桩桩件件,都得有人去处理干净!

她祁照月,金枝玉叶的公主,难道还要亲自动手去碰那些腌臜玩意儿?

祁照月不动声色地想着。

她记得,喜姑在宫里,与一个姓陈的禁卫走得相近。

她一直知道,但从未主动问询。

只要能把事情办妥帖,便够了。

白浩的尸首……

祁照月眼波微不可查地一动。

想必,喜姑也要靠着那个禁卫,才能将这烫手山芋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掉吧。

如此一来,倒也省了她一番心思。

祁照月心念电转,面上却依旧是那副受惊过度的柔弱模样。

先让她把这桩天大的麻烦事解决了再说。

至于旁的……

比如失职之罪……

比如让她清白被污之恨……

祁照月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

不急。

来日方长。

她有的是时间和耐心,跟这个老奴婢,好好算算今日这笔账!

……

观山院,内室。

地上衣衫零落,散了一地。

一件粉色水丝小衣,堪堪叠在墨色回纹锦袍之上,昭示着昨夜旖旎。

纱帐低垂,帐后榻上,隐约两道身影相拥而眠,呼吸交缠。

“唔……”

女子鼻间发出一声轻吟,蝶翼般的睫毛颤了颤,似要醒转。

“什么时辰了?”嗓音软糯糯。

身侧男子长臂一伸,将滑落的锦被往上轻轻一拢。

被角严实遮住了她莹白肩头绽开的几点嫣红。

沈晏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

“才天光,再睡会儿,嗯?”尾音微微上扬,轻哄着。

凌曦意识尚未完全清明,便被这温柔蛊惑。

她轻轻“嗯”了一声,像只乖巧的猫儿,往他怀里蹭了蹭。

方才勉强睁开一条缝的眼,又安心阖了回去,复又沉入甜梦。

沈晏拥紧了怀中温,直到晚照轻唤,说傅简堂来了,才小心翼翼地起身更衣。

沈晏甫一踏入书房,抱怨声便砸了过来。

“我说沈子安!”

傅简堂几乎是跳了起来,脸上写满了“你总算露面”的幽怨。

活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

“你可知我在这书房,等了一个时辰?!”

沈晏视线淡淡扫过。

那上面,几碟糕点盘子已然空空如也,旁边还堆着一小撮瓜子壳、果核。

他未置一词,径自走向主位。

傅简堂见他不搭理,反而来劲。

“唰”地抖开玉骨扇,半遮着俊脸,只露出一双桃花眼,斜斜睨着沈晏。

“啧啧,有家室的人就是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