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中山,你倒是管管啊,这……这再这么下去,可是要闹出人命的!”
谢珊英急得不行,可回头一看,邵中山却跟个没事人儿似的,戴着老花镜坐在沙发上,翻起了报纸。
她摸着根本就没泪的眼眶、下巴颤抖地哭唧唧央求,邵中山明显不想搭理她,不过到底还是深吸一口气,开口劝了李灵儿一句,“灵儿过来坐。”
“哇呜呜呜……爸,就没有邵怀年这么欺负人的!”
刚才还气势汹汹、恨不得把邵怀年当成劈柴砍碎的李灵儿,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剔骨刀也被她当啷一声扔到了桌上。
邵怀年快从嗓子眼儿里窜出来的心总算安稳了些,他猫着腰,一瘸一拐地就想溜,却被李灵儿一嗓子给吼住了。
“邵怀年,你想去哪儿?阮静走了,你知不知道?她带着棠儿一块走的!邵怀年,我告诉你,我要是找不着阮静,你……我……我跟你同归于尽!”
李灵儿先是威胁,再是痛哭,“啊啊啊啊……我的棠儿啊,我的命呀!”
“走……走了?上哪儿去了?”
谢珊英显然没想到阮静这么稳当的人,居然会整“离家出走”这一出,她剜了眼邵怀年,冲着李灵儿强笑一声。
“是不是你们小两口闹矛盾了?哎哟,这事儿跟怀年也没什么关系呀,是不是?灵儿你说说你拿着菜刀劈来砍去的,这让外人瞧见,还以为咱家怎么着了呢?
“谢阿姨,你是不是嫉妒阮静啊?”谢珊英没想到李灵儿会突然冲着自己发难,说的还是这种莫名其妙的鬼话。
“……你……这话从哪儿说起啊?你这孩子……是不是急糊涂了?阮静是个小辈儿,我这……哎哟,中山你听听灵儿说的什么话啊!”
“邵怀年在外头到处胡说,说什么阮静跟我爸有一腿,棠儿是我爸的亲闺女……这些话是你教给他的吧?”
“灵儿,你……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啊……哈哈,你都听谁说的,这也……这也太荒唐了!”
谢珊注意到邵中山的脸色难看得就跟抹了锅底灰似的,不由得也紧张起来。
李灵儿还在自顾自地往下说,“您不会真觉得我爸赏识阮静,是喜欢她吧?我爸不是那种人,谢阿姨,您跟我爸生活在一起那么多年,怎么能这么想我爸呢?”
“灵儿,你这是把屎盆子往我身上扣啊?”谢珊英笃定李灵儿手上没证据,打定主意打死不认,却没想到邵中山根本就不需要证据。
“又装傻是吧?谢珊英,你可真是有本事,这外头多少人等着看我的笑话,我是处处小心、事事谨慎……呵,你倒好,上赶着给人把把柄送过去。”
邵中山气愤地把报纸摔在谢珊英的身上,起身就往楼上走,“我这辈子早晚死在你跟你儿子手上!”
“中山,事情不是这样的,都是误会。”谢珊英赶紧追上去。
“误会?什么误会?不就是阮静想让棠儿跟我姓嘛,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那就是孩子的一片心意,我肯定不能答应啊,那我成什么人了?”
邵中山说罢疲惫地冲谢珊英摆了摆手,“算了,我不想再跟你掰饬这些事儿了,这样的日子我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你,收拾东西回娘家吧。”
谢珊英直接傻了,她没想到事情会搞成这样不可收拾的局面,人彻底慌了,“中山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你没错,都是我错了,我最大的错就是当初娶了你。”邵中山异常坚决地推开谢珊英。
谢珊英她爸去年上半年脑梗中风,在ICU躺了大半年,命是救下了,不过跟死了也差不多,连自主进食都费劲,对邵中山来说,谢珊英现在不仅是全无用处,而且异常碍眼。
可要是无缘无故地跟她提离婚,说出去总是不好听的,现在机会送上门来,他自然会好好把握,还能顺带手送灵儿跟阮静一份人情,说是一箭双雕,都不为过。
“咱们都这么大岁数了,好聚好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