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下是淡淡的青黑，说话声音还有些沙哑：“你醒了？要不要喝水？我给你倒点。”

她说着，便起身去给我接了杯温水。

又为我忙上忙下，追问护士：“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吗？”

接下来的两天，陈意妍寸步不离地守着我。

就好像我们之间从没发生过那些事情，一切都如开始那样美好。

可当陈意妍又一次在洗手间呆的时间过长时，我悄然走到了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了陈意妍宠溺又温柔的声音。

“想我了？要见他之前怎么没见你这么黏人……”

我忽地眼前一片模糊。

这些天的一切终于如海上蜃楼般，在迷雾散去后消失殆尽了。

陈意妍从没变过。

是我被短暂地迷惑了，忘了自己早就决定放手离开了。

等陈意妍挂了电话出洗手间的时候，我已经坐回了病床上。

我静静地看着陈意妍，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果真，下一秒陈意妍便开了口：“你身体已经大好了，我公司那边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我扯了扯笑容：“好，我知道了。”

我就这么目送着陈意妍离开，然后起身，去主治医师那办出院手续。

主治医师翻着片子，眉头却忽地皱起。

我心忽的一沉。

只听医师道：“戚先生，你暂时不能出院。”

“你的胃部有一处明显的阴影，我初步怀疑是肿瘤。”

第5章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嗓子却忽地哑掉了。

主治医师立即安慰道：“你也不要太担心了，从片子来看，阴影边缘清晰应该是良性囊肿，我们先做进一步检查。”

她又问道：“如果动手术的话，你的家人什么时候来？”

我沉默几秒，就说：“不用等家人了，你直接和我说吧。”

我爸身体不好，我不敢告诉他这事。

至于陈意妍，就更没有必要告诉她了。

我马上就要离开，我的人生已经和她无关了。

手术约在几天后，我又连着请了半个月的假。

手术当天，陈家别墅里。

陈母苦口婆心地冲陈意妍说道：“女儿啊，孙家的儿子真的很不错。家里产业又大，人还高大有型，你就听妈的，去见他一面，把婚事定下来吧。”

陈意妍一脸不耐地望着自家母亲。

“我有男朋友。”

陈母不屑道：“你说戚君承？啧，他离异家庭又带着个病秧子的爸，嫁给他这不是在圈子里闹笑话？”

陈意妍脸一沉，不悦至极：“妈，别说了。我现在没有结婚的打算，就算是结，我也只可能和他结。”

她再没了耐心，就这么转身离开。

回到公司，见我不在办公室，陈意妍直接给我打去了电话。

此时医院里，我正按着医嘱断水断食。

我接起陈意妍的电话，听她不悦地问道：“你不是都快好了？怎么又请假了？”

我攥着手机，平静地回道：“医生建议多住几天，给我养养身体。”

“你要是没事就早点出院，公司这几天事情多得很，一堆事情都等着你去做。”

陈意妍说着，像是又想到了什么：“还有，马上就是我的生日了，你难道想让我在医院和你过生日吗？”

我这才记起，半个月后是陈意妍的生日。

我有些恍然。

若是从前，早在陈意妍生日前一个月，我就开始冥思苦想要送什么礼物了。

“你想让我陪你过生日吗？”我忽地出声。

陈意妍轻笑一声，漫不经心道：“不该这么说，就算我说不想，你也会来陪我的，不是吗？”

如此笃定，如此轻慢，只因曾经的我爱她实在爱得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