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3)

我打开大门,直接走进父亲从前的书房,皮箱丢在门边的拐角,自己则窝进窗边包着皮面的大靠背椅。窗户正对着街口,一眼看过去基本上可以一览整条街的全貌;大磨房的风车几乎就是在头顶转动着,左下方的对面就是酒吧的大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下火车,我靠在柔软的靠背上居然开始犯困;半梦半醒之间,我听见大磨房的风车支支呀呀的声音,似乎…还有钢质的鞋钉磕在小石板上的脆响。

唤醒我的是那声已经许久不曾出现在梦境中的枪响。我陡然惊坐起来,额上渗出了凉凉的汗珠,眼前的景象像是在剧烈的晃动之后突然定格;再一定神,才发现天色已经黑了,酒吧的霓虹灯又重新亮起来,在漆黑夜空下闪烁出一种迷乱的光芒。

我其实并不太喜欢那种光芒,尤其是在父亲刚刚去世的那阵午夜梦回,总被那迷幻的光芒和脑海中乎远乎近的枪声搅扰。

然而现在坐在离它这么近的地方,自上而下的俯视,我却似乎有了一种别样的滋味我几乎能体会到一种类似于的君临天下的意味,突然间也好象明白了父亲常年坐在这里看向窗外时的心情。不过我没有时间总在这里耗着回忆父亲过去的点点滴滴了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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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那间酒吧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更像一家赌场,13号街也有着“赌场街”的别称,原因是整条街总长不到两千米却大大小小林立着近百家小型赌坊。

每到夜幕降临、酒吧开始营业的时候,也就是赌场爆满的时间;城里的各路人马都会涌到这里来酣战一场,赌徒之中甚至包括镇政府的官员和街上巡逻的警察。

也就是由于这个原因,才使得这条街在道上显得相当抢手整条街一个晚上无风无浪的收入就能抵得上一次危险重重的走私交易,这样一块肥肉自然很多人都想能争得一口。

我再次走进酒吧的时候里面早已经拥满了人,天花板上所有的灯都亮着,但是劣质雪茄和香烟的青白烟雾却仍旧让四周看起来非常昏暗。

不太适应地眯了眯眼睛,我四下看了看左侧的舞台上一个金发女人正依附着钢管狂野地摆动腰枝,舞台前面围着的男人不时地随着她的动作起哄,剩下的人分成几堆高高矮矮地拥在一起玩他们最爱的赌博游戏。

我知道他们是在玩一种纸牌游戏据说是一种原来只有华人才会的玩法,也是比大小,却与西方人传统的五张牌的玩法不同:每人每局只发三张牌,而且是一次性发完,三张牌都是底牌,牌的大小依次是三张、同花、顺、对和单张,开牌之后牌最大的是赢家。每圈牌先说话的是庄家,余下的人根据手里的牌和庄家的注金下注、加注,不再加注就说明放弃了,也就等于输掉了之前的注金。

这样的玩法其实相当没准,而且输赢变化也快;但是由于三张底牌没有一张能被人看见,有的时候即使手上的牌很小,只要敢大胆下注,也有可能会使别家因为摸不透底细而放弃,所以还是很多人喜欢玩。

我去柜台要了杯冰镇的威士忌,看见老Jim的时候向他露出了第二次见面的人半生半熟的笑容。他也冲我笑了笑,但是笑容依然有些不自然;把酒递给我的时候目光再次落在我的手表上,却还是没有开口。

这倒正合我意,因为我原本就没有打算一开始就暴露自己的身份这个身份即使是对于父亲曾经的手下也还是相当敏感六年没有我的消息,他们都已经分摊了父亲和原来Jang氏帮会的大部分财产;现在我如果突然出现还声称我是回来接收这条街的,肯定会因为有可能侵犯到他们的利益而招致反对。

所以我必须采用迂回战术这是东的说法我必须先跟他们打成一片,再以适当的方式让他们知道我的接手绝对不会侵犯到他们的既得利益,之后才是真正可以公开身份的时机。

不过单就跟这帮人打成一片这件事情,做起来恐怕就没有说起来那么容易毕竟对他们来说我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外来户,而一个已经形成固定状态的组群对于外来户似乎都存在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