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染红了玄冥白皙的脸，阿海想给祂擦一擦，但这血却越擦越多、越擦越多。

“玄冥……”

这时，那站在前方背对着他的人影突然动了动，他像是终于有了感知似的。

缓缓转过头来。

鲜血黏在他漂亮的眉眼上，他手里的那柄断剑掉落在地上。

他的眼里是一片的赤红，印着这漫天的血水。

那不是别人。

正是伏忆雪的脸。

阿海抬头望着伏忆雪，他声音沙哑：

“是你杀了玄冥！是你杀了水神！是你毁了北海！”

“是你！伏忆雪！”

第62章 海卷24

随着一声破碎的声音，伏忆雪猛地被一阵巨大的力量一推。

阵法被迫打断开来，伏忆雪摔在一边。

“啊！我的伏哥，你没事吧！？”俞觅风连忙冲上来扶他，差点又要哭出来了。

伏忆雪没有回答，他被俞觅风搀扶起身，木床上的老人剧烈地抽搐着，过了许久才逐渐平静下来，他大口大口喘气着，一呼一吸间尽是老态。

哪里还有百年前，那爽朗大笑的黑皮肤少年的影子。

“伏哥，我的伏哥，你到底看见了什么啊？”俞觅风问。

伏忆雪没有正面回答他：“……他太老了，阵法他撑不住了。”

过了许久，伏忆雪才慢慢垂下了眼，他有气无力地说：

“我想回房间休息一下。”

“让我一个人安静。”

***

伏忆雪一个人走回了屋内，他将自已丢在了床上。

四周寂静无人，只有窗外的风时不时吹打过窗户，发出“砰砰”的一点响。

伏忆雪将自已的头埋在被子里，直到此时，他才终于有了时间理一理自已的思路。

水神祭的真相无疑是让人心痛的。

玄冥以自已的血肉换来了北海的繁荣与安定。

应以寒还躺在病床上，他紧闭着的双目时不时闪过伏忆雪的脑海。

但是……伏忆雪猛地坐起身来！

他！居！然！和！仙！尊！是！道！侣！！！！！！

伏忆雪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

他连忙用手拍自已的脸好几下，才感觉温度稍稍降下去一点。

伏忆雪快疯了。

他过了好久才慢慢接受了这个现实。

他冷静下来想了想，他喜欢仙尊，很多年了。

现在的他喜欢，那百年前的他也喜欢。

喜欢着，喜欢着……

就互相喜欢了好像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冷静点，冷静点伏忆雪。”伏忆雪又拍了拍自已的脸。

他感觉自已的呼吸这才顺了些。

伏忆雪的脸还是很烫。

他终于明白应以寒之前对他那若有若无的态度，是为何而来的了。

但此时此刻，他也总算从莫大的惊喜中抽出身来，可以认真地思考一下了。

伏忆雪细细回想了一下从阿海记忆中看见的画面。

很快他又被那摊在桌上的千里山河绘卷所吸引。

那明显就是现在他和仙尊手中的这一幅。

所以……伏忆雪的眼睛一转，他的嘴角又有些勾起来了。

那百年前和仙尊一起行遍山河千里的故人。

正是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