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笔墨纸砚一应俱全。里间主要用来屯古籍,略显狭窄,郑弘明很少进去。但里间有个雅致的小阳台,最适合读书消遣。燕宁便摆了一把躺椅在这儿,夏听雨,冬观雪,春秋养花木。

刚才父子俩进来的时候都在气头上,谁也没顾得上往里间看一眼,于是当他俩唇枪舌剑、你来我往的时候,燕宁就坐在躺椅上,闭着眼,捧着书,安安静静听完了全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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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飞鸾一想到对话全给听去了,不免紧张起来。燕宁倒是落落大方,微笑着道:“你们两个不亏是亲生父子,根深蒂固的Alpha思维,像得出奇。”

他走到茶几旁边,搁下了书。

烟灰缸里还落着几簇余温尚存的灰烬,他便连灰带缸一齐丢进了垃圾桶,见旁边还有一包拆了封的软烟,半点没留情,也顺手扫了进去。

“我记得你也抽烟?”他看向郑飞鸾。

郑飞鸾摩挲着指尖:“偶尔吧。”

“趁早戒了,别跟他学这些。”

燕宁打开窗户,被雪絮洗过的空气清清爽爽地灌进来,带着一点凛冽的寒气,吹去了落在墨兰叶子上的烟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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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宁这才算是满意了,坐回沙发上,舒坦地给自己斟了杯参茶。

他穿着薄毛衣,外头套了件浅棕的羊绒马甲,年纪已经不轻,腰身的线条却依然漂亮。他在渊江大学教了二十年古代文学史,镜片下的一双眼睛温润从容,似乎永远不会生气,眼角生了几条鱼尾纹,浅浅皱皱的,平添了岁月遗留的柔和感。

燕宁慢悠悠喝着茶,嘴角噙笑:“弘明这个人呢,我就不说他了。几十年了,渗进骨子里的坏毛病,我不指望他能改掉。但你呢?郑飞鸾,你怎么回事,也不把Omega当人看?”

这番话的谴责意味相当重,尤其燕宁本身还是一个Ome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