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独立抚养需要足够的钱,而你的工作恕我直言,街头宠物店、花店零工,一来收入不稳定,二来收入不充裕,在渊江养个孩子可能连零头都不够。综合来看,没有任何证据支持我相信你可以独立抚养孩子长大。”

何岸听着听着就涨红了脸,染血的指甲更狠地掐进肉里去。

他争辩道:“我可以和你签协议,免、免责的那种。孩子出生后的所有花销,奶粉、衣服、尿不湿、看病,上学,全部由我一个人承担,不会张口管你要一分钱,这样……可以吗?”

“但客观现实摆在眼前你的收入不够。”郑飞鸾不为所动。

何岸激动起来:“我会想办法的!”

“你会‘想办法’,不代表你‘想得出办法’,这是能力问题,不是态度问题。”郑飞鸾冷冰冰地反驳,“很遗憾,你说得再真诚,也只是一句空话。儿童的受抚养权是法律赋予的,你没有资格代替它放弃,法官也不会认可你所说的免责协议。”

他顿了顿,眼神迅速降温,凝成了一丝凉薄的怀疑:“我来做一个简单的猜想:有朝一日,假如你身无分文,实在养不活孩子,你会不会想出一个办法,去向Omega保护协会申请亲子鉴定,要求我履行抚养责任?或者再进一步,你会不会想出一个办法,领着你生的那个孩子,要求和我婚内所生的子女平分财产?

“何先生,我不怀疑你此刻的品格,但我必须提醒你:人在饥饿的时候、寒冷的时候、走投无路的时候,往往容易抛弃从前坚持的信念,去做一些自己也唾弃的丑事。你一个人原本可以活得很滋润,为什么非要被孩子拖累?它能带给你的所谓‘亲情’,远远比不上你养育它要付出的代价。如果将它扼杀在萌芽状态,你和我都能减少一个巨大的定时炸弹,这难道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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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

这一点也不好。

何岸从耳朵到肠胃的每一个细胞都对这段客观冷血的游说感到排斥,腹内这一团骨肉究竟有多么可爱,他比谁都清楚。

他摘下围脖,贴着脖子的那一圈湿漉漉的,已经被汗液浸透了。

他又解开外套纽扣,露出白色薄毛衣裹着的肚子,那处形状玲珑,像一只糯米白面团子,招人喜欢得要命。

“飞鸾,像我这样的Omega,不太容易遇见合适的Alpha,如果这个孩子没有了,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了。你让我留下它吧,它六个月了,会动了,你来摸一摸……”何岸示着弱,想要去拉郑飞鸾的手,“摸过就舍不得打掉了……”

只听啪嗒一声,圆珠笔弹开一段距离,落在了不远处。郑飞鸾淡定自若地抬手去拾笔,巧妙避开了何岸的触碰。

何岸僵了一会儿,慢慢收回了悬空的手。

“六个月的胎儿,引产对身体的损耗的确比较大。”郑飞鸾盯着笔尖,避重就轻地说,“我会支付足额的营养费,你不必担心。”

“我不要你的营养费,我要孩子!”

何岸捶桌站起来,脸色一片惨白,晃动的桌子让茶杯和纸张都移了位:“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一点也没有了吗?飞鸾,我和你再签一份协议,就我们两个签,这孩子花了你多少钱,抚养费也好,财产分割也好,我都欠你双倍!如果我起了贪欲,想从你手里骗钱,你不会受害,孩子也不会受害,只有我一个人会遭报应!”

他的情绪太激动,音量高了几阶,招来了远处几束零碎的目光。

郑飞鸾脸色大变,厉声呵斥道:“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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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Alpha的怒意飙升至峰值,失控的信息素卷着骇人的威慑气场笼罩了何岸。何岸眼前一黑,双腿发虚,经络、骨髓、肌肉仿佛齐齐消失,整个人一下跌回了沙发,连颈骨也抽空了力气。

他抬不起头来,脑袋低垂着,发尾的汗水越积越多,凝成水珠,沿着白皙的颈线接连滑落。

Alpha的怒火鼎盛时,Omega的恐惧也随之攀升到了极致。何岸被逼入一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