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烟在这行混得久,见怪不怪地猜测道。
“这么看来,说不定是我多管闲事了。”沈吝摇头笑了笑。
“哎…流景是个可怜人。出身贫贱,之前在大家族作妾,见罪于主夫才被赶了出来。形影相吊,也有平头Alpha看他漂亮,找上门想聘他做妾的,但奇怪的是,都接二连三倒了霉。做官的坏了事,做生意的都败了业,甚至闹出过人命。”凝烟悄声说,手掌摩擦着双臂,一脸骇人听闻的样子,“除了那个执刀卫,其他试图与流景亲近的Alpha就像是都被下了诅咒...所以我劝你还是躲他远点吧。”
沈吝吸了半根烟,随意踩灭烟头,直白地摊手说:“我对他没兴趣。”
“那就好,呵呵。”凝烟干笑两声,看了眼光脑,抬手从推车边挂着的半叠廉价塑料袋里薅下一个,囫囵把剩下的包子装了,“我该回店里做开业准备了。二小姐是回去补眠,还是...?”
沈吝站起身,浅浅吸了口温热的水蒸汽,看着远处:“许久不来王都,我有个地方要去。晚些回。”
长烟漫空,这座直属于王室的城市在喧嚣里苏醒。两名少女站在尊贵与平凡的分界线上,挥了挥手,各自朝反方向走去。
黑市位于外城的边缘的地下通道里,阴暗潮湿的环境里几间防水布盖着的木棚,肥硕的老鼠闲庭信步地游走于来客脚边。
沈吝青丝松懒,一袭黑衣在这样的环境里并不起眼。她走到最深处一间木棚前,低咳一声,与里面披着斗篷,看不清容貌的店主耳语几句。
只见那藏在脏兮兮斗篷里的店主恭敬地弯了弯腰,连忙将人迎进店里,快速走到门口,小心翼翼瞟了眼左后,便关上了木棚的大门,并落下打烊的门锁。
沈吝径直向里走,到最深处的地下通道墙壁边,有规律地敲了几块红砖,面前一道暗门自动拉开。
她勾起唇,脸上挂着巡视自己领地的气定神闲,与跟上来的店主一前一后走入密室。
……
太阳好似浸泡在水墨里的橘子,赤金光圈一寸一寸沉入黑蓝。
乌发缁衣的少女长指夹着烟,吊儿郎当走在灯红酒绿的大街上。
不远处昏暗的街角传出玻璃碎裂的声音,眼熟的身影使她驻足侧目。
沈季被人逼到墙角,漆黑的墙砖托着他柳黄色运动上衣和象牙白休闲裤,像一片落入污水沟的嫩叶,青净脆弱,稍有不慎就会被染脏。
肩上的卷发蓬松带着怒意,又止不住微微发抖。他雪白的板鞋下踩着酒瓶碎片,握着瓶颈的手直指对面几个膀大腰圆的Alpha。
定睛细看,为首的正是昨晚在夜店底楼与沈季起冲突的那位。
“昨儿在大庭广众之下,暂且饶了你。没想到我们有缘啊,今天又能在这儿碰见你,看来天意都让你陪我玩玩。”那人狞笑着不断逼近。
沈季后背紧贴着墙角,手腕上青筋暴起,随时准备发力,嘴里嚷着:“你走开!不然…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
路灯斜斜地印着巷口的人影,少女修长的身姿在紧张的空气中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