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景愣了愣,少年的怒气让他有瞬间的无措。他向来在成熟的Alpha之间长袖善舞,对于同性间的嫉妒也有所预备,却还从没应对过这样直白且幼稚的诘难。
思绪游离,他颇具感叹地瞧着沈季,又似乎在透过他瞧另外的人。
“喂!还站在这里干什么!”沈季觉得碍眼地蹙眉。
流景回神,不知所谓的笑了笑,随后顺从地离开了花园。
闷热的夏风吹过,带着一股酸涩且清爽的味道。被雨水冲刷过的石子路在阳光下漾起金光,荼蘼花开,蝉鸣细细,仲夏一过,就到了沈吝正式接任族长的日子。
0053 刺杀
小径旁的玫瑰吸饱了夏日的潮热,如鲜血般饱满的花苞半垂着头。这座灰暗沉寂的古堡仿佛被金红霞光染透,被洗刷极干净的象牙柱上裹着大红绸缎,黑得发亮的廊檐下挂满金叶子缀成的密帘。穿过金帘,原本一眼望不到头的回廊里人头攒动,珠翠叮当如筝响,轻纱相叠晕翠烟,袖口裙角绣的花草飞鸟随走动而呼之欲出。
这吵闹的争奇斗艳几乎将整座山谷淹没,唯有沈吝站在黑暗色调的卧室里,看着楼下的喧嚣繁华,眼神平静。
虚掩的门被叩开,流景一袭湖蓝贡缎织暗金流苏礼袍,用珍珠钗梳着流云鬓站在门口,温婉的面容难掩喜色。
“主人,时辰差不多了。”
沈吝回头,暗红衣裙微动,高高束起的发尾随之荡漾,在正午日光下衬得她肤如凝脂,唇似朱丹。
宴会厅里富丽堂皇比外边更甚,宾客熙熙攘攘,围成各自的小圈子,手执高脚杯攀谈交际。直至一束聚光灯打断了所有话语,全场陷入寂静。
沈吝出现在二层楼梯上,在聚光灯跟随下,缓缓走入人群。人群迅速向左右分散,让开一条通往高台的路。
“新任族长致辞”一位辈份极高的宗亲充当司仪。
“感谢诸位拨冗参加接任仪式。”沈吝不疾不徐地踏上高台,待环顾一周后,平声说道,“沈氏连遭变故,父母、兄长相继亡故,独留我与幼弟相依为命。吝阅历尚浅,接任族长实乃仓促,今日若有不周到的地方,望各位宗亲、朋友海涵。”
底下人纷纷鼓掌,又恢复寂静。
“授徽”
年长的族老拄着拐杖,一步一顿地上台来,沈氏主家长辈具已亡故,便由他代行授徽之礼。
沈吝瞟了那颤颤巍巍的身影一眼,垂下眼帘,遮住眼底三分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