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该试试感染一下皇帝,让国家早日走向共和……
不对不对,这小子哪是那么容易说服的个性,他打了这样的主意一定是有别的目的。
“科举仕途虽然好,但你叫我一声卓兄,我身为兄长要提醒你一句,若心不在此,实在无需勉强。”卓思衡摆出给州学生讲课的循循善诱来说道。
谁料宋蕴惠和宋端父子俩都是笑了,宋端说道:“我并非一时意气,而是见卓兄的本领而技痒,想看看自己有没有这样的本事。”
这个理由倒确实像是宋端能想出来的。
“但仕途不是儿戏,是一生的阶梯却也是桎梏,你今后可能再没有其他选择了,”卓思衡严正道,“这是一条没有退路的路,你可想好了?”
“卓兄走着这样的路,不觉得孤独么?”宋端反问。
卓思衡心里略有触动,其实他不孤独的,家人同朋友以及好多有缘得见的人,有些已成为他前行的动力,可是,在有些时刻,在有些长夜到来之时,卓思衡总是能意识到他已独行了很久。
这是他从未与人言过的心境,不知为何,被宋端点出之时,他下意识想要回避,对方却似乎已是拿定他的心思,不求他的回答,径自说了下去:“卓兄升任的是国子监的司业。这个位置不单单是要管理国子监太学,还有天下学政之事都得分心劳神,除了礼部管理科举和选材,其余学政都在你处。卓兄就算有三头六臂,也不好独自为援,我去考科举,长远看是为自己痛快心意,可眼下,却是能去到国子监的太学里为卓兄张开一双眼睛,做个你的耳目,在你看不到的背后为你警醒参谋。”
第102章
卓思衡是有点职业病的,他当官多年,第一时间便发现这话里的漏洞并予以指正:“远达,国子监太学需要七品以上在帝京的官吏亲眷方能入学,我记得你家并无亲属入仕,你有心助我,我甚为感激,但此事却不易行。不如这样,我四弟如今正在熊崖书院读书,我可以为你请托一位德高望重之人帮忙引荐,你看如何?”
宋蕴惠倒是先一步笑道:“大人,如果您愿意引荐那就再好不过了。”
卓思衡哭笑不得:“可我也不是你们家的亲戚啊……”
“大人,令堂的娘家姓氏是宋,我家有专治族谱的相公翻阅后,发现我爷爷的兄弟的儿子的堂兄,正是令堂的堂亲兄弟,长门宋氏的族人啊!”
“啊?”
卓思衡活至今日,从来没有被什么东西绕晕过,可这两世都过于简单的亲戚关系令他大意失了防备,听到这一串亲眷关系已是脑子里乱作一团。
宋蕴惠显然打算乘胜追击,欢快说道:“论辈分,我家小子还得叫您一声舅舅!”
卓思衡傻了:“我是……是他舅舅?”
“舅舅。”宋端一本正经站起来给卓思衡行礼。
“别!”卓思衡吓得也赶紧站起来,“我和远达就差五六岁,这么叫实在太古怪了……”
“舅舅多虑了。”看得出来宋端努力忍住了笑。
卓思衡知道宋家倒也不是逼他,只是想要他帮忙想想办法,而宋端提出的建议确实很诱人,虽然他也算有认识的人在国子监,和学生中却没有个熟人好了解些信息,国子监不比州学,势力遍布错综复杂,想要改革学政的第一步,他需要足够的了解和认知,但已经离开政治中枢五六年的卓思衡暂时并没有这样的掌控力。
他需要盟友,尤其是基层的盟友。
这即便是利益的交换,却也是建立在他与宋家多年的亲密战友关系上,他不会不帮宋端,可是舅舅这个还是算了吧……
等等,舅舅?
卓思衡突然灵光乍现,他第一次这样佩服自己在混乱中的急智。
“远达兄需要一个依傍,但我若突然多出个这样大年纪的外甥,实在说不过去,但我却真的有一个舅舅。”卓思衡笑道。
“愿闻其详。”宋蕴惠立即表示非常感兴趣。
“我母家舅舅因过去罪案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