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力支撑自己,缓缓趴在白凝的膝盖上,像是经过了许多年的长途跋涉,终于来到了最终的目的地,感觉浑身轻松。
“谢谢。”这是他留在世间的最后一句话。
白凝低眉看他,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他闭上了眼睛。
他的一生如走马灯在眼前闪过,开始于污秽、阴谋、不堪,经历过欺骗、歹毒、恶意,最终,总算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听着男人的呼吸停顿了几秒,接着又渐渐恢复平稳,白凝低低叹气。
她也只能给出这一点善意,稀薄的、路人的,不触及根本,不动摇内心。
但这丝善意,是真诚不掺假的。
男人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换了个人。
他环顾四周,又观察过白凝的神色,似有所觉,脸色白了白,竟然不敢发问。
白凝如实相告,又道:“他让我告诉你,好好活着,带着他的那一份儿。”
燕山阑失魂落魄地离开,走路踉跄,犹如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这天之后,他沉默许多,除了连轴转的工作之外,偶尔约白凝见面,也是以缅怀逝者为主。
或许是感念她在最后时刻的陪伴,也或许是为了践行燕阑的遗愿,他终于不再胡闹,安安分分退回到朋友的位置,将自己那一点刚刚萌芽的朦胧好感彻底掐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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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缰(双出轨,NPH)燕阑番外:一条狗的使命
燕阑番外:一条狗的使命
一日清晨,白凝在路边捡了一只小狗崽。
毛茸茸的小肉球趴卧在被雨水打得半湿的纸箱里,头顶的毛发也被打湿几绺,脑袋埋在两只爪子里,只留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白凝从没动过养宠物的念头,也没有那么多滥好心,本打算视而不见,不知道为什么,心头却动了一动。
不为别的,这天真无辜的眼神,太像一个已经离开很久的人了。
她走到纸箱前面,迟疑着蹲下身子,抬手试探性地摸它。
距离它还有五厘米的距离,小狗崽便热情主动地抬起头,拼命磨蹭她的手掌心,尾巴快乐地摇出残影,舌头也耷拉下来,发出兴奋的喘气声。
眼缘这东西,真的很玄妙。
她临时改了行程,将小狗抱上副驾驶,有些担忧地和它说话:“不可以随地大小便,知道么?”
小东西最多也就一个月大,能听懂人话,无异于天方夜谭。
她暗笑自己,却见它仰头“汪呜”叫了一声,乖巧地趴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去往宠物医院的大半个小时路程,它真的没有弄脏她的车子。
医院的医生告诉白凝,小家伙身体很健康,是条金毛,血统很纯正,按市面价格值不少钱。
白凝想不明白,什么样的主人会这样随意地抛弃它。
她付了钱,请医生给它打疫苗,狗崽子看见针筒有些害怕,抖着毛缩进她怀里,被她捏住后颈皮,丧失了抵抗能力。
等疫苗打完,它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开始无限依恋地舔舐她的手指,热乎乎又带着点儿磨砂质感的舌头逗得白凝有些想笑。
晚上,看见白凝怀里呼呼大睡的淡金色毛球,相乐生愣了愣。
白凝知道他也不喜欢养宠物,轻声道:“路边捡的,先养两天,等我找到合适的人家就送出去。”
体温比人类温度高出几度的小狗睡得很不安稳,没有安全感地又往她香软的娇躯贴了贴。
对于她的决定,相乐生向来不会提反对意见,却在就寝前,毫不客气地将企图爬上床的新晋宠物拎到门外,反锁房门。
它伸出爪子挠了挠门,委屈巴拉地“呜呜”两声,没有等到女主人的温柔安慰,却听见里面传来暧昧的声响与低吟,只好耷拉着耳朵,在还算柔软的地垫上进入梦乡。
不巧,白凝问遍了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