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酒店里只有费薄林的房间,他还没那么快消气。
他又胡乱往前走了几步,被费薄林逼得前后失据,干脆停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费薄林一愣,当即跟着停下来守在温伏旁边。他也不说话,反正温伏穿的衣服裤子都是他准备的,又厚又防水,在雪里坐多久都没事。
两个人无言地在雪中静默着,温伏打定了主意不跟费薄林回酒店,费薄林就打定了主意在这儿守着他。
寒风猎猎作响,雪越下越猛,他们僵持不下。
直到温伏说:“再不回去你就要生病了。”
费薄林只问:“你回去吗?”
温伏不吭声,费薄林一动不动。
他是他养大的,人一辈子的青春里最重要的十六岁到十八岁,费薄林朝夕灌溉着温伏。那段成长得最猝不及防的时间里,费薄林都没意识到自己的骨头和温伏的长在了一起,他们都是一个倔脾气。
“这些年你生过病吗?”温伏在寂静的大雪中忽然问。
费薄林点头,意识到温伏在他脚边并未抬头时,便开口道:“生过。”
“一八年思服刚成立的时候,半年生了三场病。”费薄林说,“西医诊断是太过劳累,中医诊断说急火攻心。”
那年他发了三场稀里糊涂的烧,每次都是在公司撑到极限被人发现不对劲才送往医院。
创业前几年他太想挣钱,更多的是不敢让自己空闲下来。自己借了那么多贷款,拉了那么大的投资,公司一旦倒闭,意味着他的未来完了,找温伏的路更是断了。
公司建立初期的费薄林恨不得一天一个小时掰成两个小时来用,他的精力远超常人,但过度透支的身体仿佛一台没有上机油的机器,越是飞快运转,就越是磨损得厉害。
一八年三场烧发下来,一九年公司开始大规模盈利时,费薄林病倒了。
他被医生勒令强行静养一个月,也就是从这时起,谢一宁和苏昊然开始着手帮他打理公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