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2 / 2)

的谴责与恨意。

温伏说:“我可以看吗?”

“可以。”

费薄林把佛牌从领口拿出来。

吊坠的线很长,足够挂在费薄林的脖子上让温伏拿在手里瞧。

即使如此,温伏还是凑得很近,近到呼吸拂动在费薄林的锁骨上方,使费薄林一低眼就看看见他轻轻颤动的睫毛。

温伏低声问:“你妈妈,去过云南吗?”

“嗯?”

“很久以前。”

这话勾起了费薄林的回忆。

十几年前,林远宜确实去过一趟云南,似乎是要去进货。那边有一种非常出名的酸枣糕,小孩子爱吃,当时戎州断了货,市场上又很抢手,恰好戎州离云南比较近,林远宜就坐着长途汽车去了。

也是那次进货之后,林远宜回来就戴着这个佛牌吊坠。

从费薄林有记忆起,这个佛牌就有一角缺失。

温伏捧着佛牌,忽然小声说:“这是我的。”

他顿了顿,仰起头,看着费薄林的眼睛:“是我送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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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伏的出生地是云南一个叫盐津的小县城。

虽然比费薄林小一岁,可像是冥冥之中命中注定,他和费薄林一样,人生的变故也来自四岁那一年。

早已模糊的记忆里,他的母亲是县里出了名的音乐老师,温伏脑海中所剩不多的关于她的碎片里,母亲似乎抱着他哭诉过自己的不幸。

八十年代天赋异禀的小提琴天才,十几岁就远赴省会和首都参加各项比赛,本该有一个辉煌远大的前程,却被家里人安排跟镇上一事无成但凑得出八千块彩礼、连小学都没毕业的无为青年结婚,然后入职小学成为一个可有可无的副科教师。她的家中并非条件不好,只是他们怕她走得太远以后不肯认亲,就这么草草决定了她的终生大事。

所以她给自己的孩子取名为“伏”。

屈就安排,伏低命运。

他诞生的那一刻就是母亲所有反抗的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