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活到他这个好皇儿的岁数,受到那么多的欺辱,怎么可能还奢望那无望的父爱。

他这个皇儿,到底是有些天真了。

摇了摇头,薛擎蚩低头翻跃奏折,唇角高高翘起,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此时多少带些自得愉悦。

薛清越自然是特意留着给暴君那么一眼的。

他得时刻加重自己对暴君的孺慕,在意。

大多数人都是群居的,而群居的人不可或缺的会渴慕情感的回报。如暴君这般少时坎坷,命途多舛的人更是缺爱。

当然,他们缺爱的同时也是多疑的。

所以,纯澈一如既往的情感是他们所渴望的。

他会给予暴君毫无杂质的亲情,至于这亲情会不会变质……想必那般浓烈般,义无反顾的情感汇聚享受久了,那便无法忍受它失去的滋味。

尤其是从前从未感知过这样的情感的暴君。

如暴君那般霸道,再添加一些辅助,他便会索求而来。

薛清越心情很好,大步往外走,太子太保,少傅,少师,中丞等,都等在外面。还有他那别有用心的皇叔,薛清越视线在闲王身上多停留了一刻,双手抱起对着大家说:“日后有劳诸位的照拂。”

众人齐齐称职,谦虚道:“臣等定当竭尽全力。”

他们便跟随着他去往太子府,一方面是先认认位置,另一方面也是协助太子安排太子府,日后他们的前程未来基本就和太子绑定在一起了。

路上,闲王多次打量他这个传言中备受欺负的皇侄。

陛下唯一的孩子。

这人突然冒出来,确实让闲王有些措手不及。本来拉扯那些老臣虽然困难,但依照薛擎蚩如此暴君的行为,最迟再过两年,这些老臣应该也会倒戈。

但是如今太子忽然冒出,这些人肯定就尽心尽力的扶持太子了。

毕竟都是一些死心塌地的愚忠的老臣。

而其他的人应该也会踌躇,有更多的打量。

闲王心里想着这些,面上倒是笑得一派风流恣意:“皇侄,你怎么让陛下忽然想起你了?”

闲王满脸好奇,八卦着:“皇兄一向对弃之不要的东西不是放置不理,就是随手消灭,还从来没见他回头把那东西重新弄出来的。”

薛清越瞥他一眼:“父皇并未弃过本宫。”

“哦?”闲王笑着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凑近了薛清越,一把贴近了他的耳朵。

薛清越眉头微拧,正要让开,就听闲王轻笑低语:“倒是本王说错话了,皇侄你别多想,你是皇兄唯一的儿子,他自是不会因为无聊想立个靶子看戏而想起你。”

少年闻言似愣住了,有些愕然抬头,那双漂亮的凤眼里漾起了些许的不安。

靠得如此近,闲王能够看见少年一瞬间血色尽失,那张艳丽的容颜像是被什么击碎了般,变得空洞起来,又像是有点茫然,不知所措。

他的眼睛很美,漆黑透彻,像是夜空中闪烁的星子,让人移不开眼睛。

可惜,这样的眼睛被一层薄雾笼罩着,显得格外脆弱,带着破碎的美感。

那种朦胧的破碎感有种令人心悸的蛊惑,像是某种致命毒药,勾引人去探索,去抚慰,去将他拥入怀里。

他忍不住伸手覆盖上去,温柔摩挲了一下,触到的是冰凉细腻的肌肤。

“父皇才不会那样!”忽得,愣怔的少年扭过头,目光凌厉的直直望向他。

那清丽的容颜上此刻满是肃杀之感,少年仰起头,呵了一声:“皇叔想要挑拨本宫和父皇的父子之情,着实是想多了。”

少年方才破碎的感觉很美。

现在这般凌厉肃杀,仿若出鞘的剑,更是引得人很有挑战性。

他的这个皇侄,还真是有张不错的皮貌

哦不,性格也是有趣。

闲王男男女女见过不少,他也亵玩过如高岭之花般的学士,此时迎着太子那双充满敌意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