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不认识我了?”她的面庞隐在月色里,声音一如既往的肆意调笑。待到走近了,淮瑾才发现她满身的酒气。
见那好看的眉毛蹙起,凤姝直接伸手去按,“好端端的...好端端的干嘛皱眉,活像我,我欠你的。”她小孩子般嘟囔,像是醉的狠了,不一会儿又咧嘴笑出了声,“你这人,真有意思,上元节也不出去,躲在这儿,有,有什么意思!”她趴在桌上,须臾闷声囫囵道,“一个人,有什么意思。”
淮瑾心底一颤,“殿下,你醉了。”怕她喝了酒受寒,淮瑾上前想要将她拽起送到客房去歇息。
谁料手方一握住她的大臂,德高望重的淮瑾法师便被反剪了手,脸死死压在桌子上。这时他才想起这六公主可是大杀四方的将军。
她喝了一声,谁敢暗算老子,又低头来看这人是谁。对上那狼狈的人,上官凤姝才木木登登地放开人,一双凤眸垂下,很难过的样子。
淮瑾起身揉了揉自己的手臂,疼痛还未消减,但看着她嘟着嘴的委屈模样连一丝火儿都发不出来,叹了一口气想起多年前六公主难缠得模样,放轻了声音,“殿下这院子里凉,我扶你去客房歇息吧。”
凤姝眨巴眨巴眼,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双臂死死箍住精瘦的腰身。“别..别赶我,我这次没有,带酒过来。”她傻笑,“我是喝完了,才来的。”淮瑾一愣,才知道她将那年的事记了这么久。
心尖颤抖,淮瑾感觉胸口那静止了多年的船被巨浪击打,几欲翻倾。
何德何能,能被她记了这么多年。
凤姝,凤姝。
他听到自己的呼喊,一张嘴又什么都发不出来。
“淮瑾,你为什么这么痛苦。”怀里的人扬起一双闪着水光的眸,她能抱住他,却无法困住他,为什么呢,明明是有感情的却不承认呢。
“殿下。”温润的声音浸了经文般,“淮瑾是出家人,殿下何必...”
“骗人!”她一把推开他,眸子里燃着火苗,“出家了可以还俗,你的心都不静了还修什么修行!”“你若真的一心向佛,又何必对我这般周全,何必陪我胡闹,何必纵容我去偷经书,何必陪我烤红薯猎兔子。”泪水汨汨而下,字字含了伤心,“何必,亲我。”
淮瑾身子一僵,万万没想到她竟然知道!那日她肩胛中了毒箭,送来时一息尚存。他知道这是她的命,却无法袖手旁观。
逆天改命,一个小僧人不能做到。化成僧人历情劫的青槐仙人却能做到。他祛了她的毒,改了她的命,又损了自己的修为。
那个吻,是眷恋还是怜爱,他也说不清。只轻轻的一碰,青槐便听到自己心中欢愉的声音。
可他不能,师尊飞升前曾对他说,大道无情。她绊了他九世,这一世若还是渡不过去,便难以位列仙班了。千年修行,毁于一旦,青槐做不了这个决定。
“那是,一个祝福,殿下。”他一字一顿,一双黑眸里满是慈悲。
凤姝愣了,酒意让她醉了七分,痛苦却放大到极致。“你骗我,淮瑾,你在骗我。”她捂住自己的脸蹲下身去,像回到了肆意哭闹的多年前。
良久,她抬起眸,红肿的像只兔子,恶狠狠地说道,“不管你究竟怎么想的,本宫,都要让你,负如来。”
她将他关在长公主府,没事便跑来同他絮絮叨叨。圣僧只闭了眼,念他的经,让长公主一个人说个没完。
于是,上官凤姝便爆发了。她,要彻底毁了他的道。
她将他按在身下,血脉里涌动的力量让她轻而易举地控制住淮瑾,嘴唇炽热的印在他的肌肤上,当青槐发现挣脱不了时,只能运作了法术使她昏睡,他想是他害了她,如果从一开始就不给她希望,或许如今也不会这般两难。
于是他离开,让所有人隐瞒自己的存在,那德高望重的圣僧,圆寂了。
他本以为这是最好的结局,却不料她的生死劫因为自己又来到,那逆了天命的北冥族利爪穿透了她的腹部,向来策马天涯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