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称呼令陆曈一怔:“什么?”
“今夜我没来过,你也没见过我。”他移开目光看向窗外,语调似乎暗藏某种警告,“日后,我不会包庇你。”
这是要划清界限,暗示将来若是她在复仇途中东窗事发,裴云暎不会看在往日交情上网开一面。
陆曈淡淡一笑:“殿帅能退这么一步,我已经很感激了。”
这话倒没有说谎。
她本以为如今夜,她与裴云暎之间一定会死一人的,这么说也不对,或许死的是两人。但这样一来,明日银筝酒醒,推门进屋瞧见这新年惨案大约会吓到昏厥,而仁心医馆背负一凶宅之名,杜长卿这好不容易才重建起来的祖业,恐怕又要一落千丈了。
她想着这些不着边际之事,似乎自己也觉得极为荒唐,竟忍不住笑了一下。
院外流散的焰火照在她脸上,那笑容竟有几分动人。
裴云暎也瞧见了那笑容。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你……”想说什么,却又改变了主意,最后垂下眼帘,语气意味不明:“算了,自己看着办吧。”
陆曈回过头,他已收刀归鞘,推门走了出去。
陆曈愣了一下,一低头,忽然瞥见自己手中还攥着裴云暎给的那只丝帕。上面银色雄鹰皱巴巴蜷成一团,血氤氲出红花将雄鹰翅膀染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