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铮瞿顿了顿,眼睛一弯,说,“是啊,老季,我就是没想过治,谁不想活着啊?可我得的是癌症,我怕死啊,我怕的不得了,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
他看了杨奕真一眼,说,“还有让我放不下的人,小真,小言,甚至,”他想起总是找他讨保护的肖亭,“还有那个很可怜的小东西,可是与其幽怨的过完这最后的日子,不如让我快乐一点。不是吗?”
“我给你们留点东西,你们好有个念想,起码这样我死后心安了。”
“小哥,你别这样说,总有办法的,又不一定真的没治了,你身体一向健康,不会有事的。”杨奕真在旁边说。
程铮瞿对着杨奕真一笑,说,“年纪大了,不行了。”
“可是我想你活下去。”程铮瞿忽然听见季清林说,他愣了愣“啊”了一声。
季清林摇摇头,说,“没什么,我去清理一下身上。”
33.老了,是真的老了
“小哥,你的话说的有些过分了。”杨奕真说,她收拾了一下桌上的剩饭碗,沉了心思,“小哥,你到底是把我们想的太过重要还是把你自己想的太过轻?”
“我只是觉得很多事情没必要了,小真。”程铮瞿说,他实在有些语重心长,听的人沉闷,“和你结婚后你就总埋怨我是工作狂,说我不照顾小言,不是个称职的爸爸,但其实……”
程铮瞿笑了一下,“我不是不顾这个家,只是,顾家之前我得有照顾你们的本事,你也知道我的家庭环境,娶你之前我都有些自卑,生怕照顾不好你,这么些年,我慢慢的也看淡了,有时候生活,家庭,远比钱重要,没照顾好你和小言,是我的疏忽。”
“没有。”杨奕真说,“不怪你,小哥,我们的婚姻开始就是个错误,是我对不起你,从来就是,是我耽误了你的人生,小哥。你那时候那么辛苦我却不懂得体谅你,说起来,我还算是骗婚,我才是大恶不赦的那个,所以,小哥,你得活着。”
程铮瞿正想再说什么,杨奕真忽然撩了把他的头发,说,“小哥,你头发白了。”
的确白了,都已经一把年纪了,怎么会不白,只不过平常总得染头发,看着体面点,现在人躺在医院,身体也大不如前了,不打理头发,一下子白了鬓边好似人就老了。
“是,真的老了。”程铮瞿说,“真的老了。”
程铮瞿刚说完呼吸就开始喘了起来,脖子绷起了青筋,像是喘不去气来,猛的咳嗽,杨奕真吓了一跳,边按床边的铃边让程铮瞿放轻呼吸。
季清林刚褪下外套就听见外边喊304病床按铃了,他一寻思,304可不就是程铮瞿?急忙跑过去,就看见程铮瞿一个劲的咳嗽,地上的痰盅里的痰染的尽是血丝。
程铮瞿看起来很不好,脸已经涨红了,几个护士按着他,让他平复呼吸。
“放轻松。”季清林一下下抚着程铮瞿,“别压着心肺,吸气呼气慢点……”
程铮瞿抓着季清林的衣角,他喘不过气的时候是真难受,尤其是上年纪后。
人一旦生病后,平时再健硕这时候也是体弱气虚的,整个人气色都会不好一大截。
季清林给程铮瞿擦着脸上的汗,一下下抚着他的背,说,“没事了,没事了。”
程铮瞿的病远没有所有人想的那么乐观,就像程铮瞿说的,他最是明白自己身体的情况,他的身体底子其实不差,生活在那种穷山僻壤的环境里成长,只不过再好的身体禁不住烟酒应酬的荼毒,工作后为了在单位混出头,几乎所有用脑子跑体力的都被承包在他身上,替领导抵酒,工作压力大时开始抽烟,时日长了,他的身体便不怎么如以前一样了,尤其是他的胃还原本就有毛病,顾不上吃饭的时候只能塞点面包喝点热水。
说他是工作狂也的确是,和杨奕真结婚时婚后假也才一周,然后就忙着补工作,用杨奕真当时的话说就是为了钱不顾家。
后来杨奕真怀孕后程铮瞿回家的次数倒是多了起来,为了不打扰杨奕真的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