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的眉眼下压,锋利的唇角绷紧,霍楚沉端起桌上的威士忌,起身推开露台的门。
外面,是永无止尽的城市迷雾。
*
次日,荆夏醒在一张宽阔而柔软的大床上。
清晨的阳光薄透,穿过铮亮的玻璃和床幔,在被子上落下一片柔纱。
身体和头脑的混沌还没散去,荆夏看着周围灰色和白色为主的家具装潢愣了片刻。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人换过了,一件款式中规中矩的棉质睡裙,舒适得体,刚好是她的尺寸。床对面的衣架上,整整齐齐地挂着一套女装。
等荆夏赤脚下了床,走到衣架前才发现,对方竟然还为她准备了内衣,不大不小,她的尺寸正好。
意识终于归位,她听见楼下传来阵阵闷响,像是有人在用沙袋练拳击。
荆夏的心跳突然一滞,昨夜的记忆像浪潮翻涌而来……
她不可思议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霎时白了脸。
*
拳击室位于公寓一楼,视野开阔采光好,是霍楚沉这种健身怪的最爱。
荆夏找过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男人赤裸着上身,手缠缚带,挥汗如雨的景象。
每一次用力,块垒分明的肌肉收缩又贲张,速度之快,像猎豹捕食才会有的爆发力。那对肩胛骨像长出的一对鹰翼,紧致流畅,精悍起伏。
阳光清冽,照着他身上的腾起的薄汗,像披了一层莹光。
荆夏跟他学过搏击,却从没有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以第三者的角度欣赏过他漂亮又利落的动作,一时看得失神。
“有事?”
沙哑的男声响起,带着些微的喘息,和着这样的画面,让荆夏觉得有些不自在。
她镇定地转开视线,冷着脸问,“我的衣服是你换的?”
对面人的动作停了。
没等他开口,搏击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穿着女仆装的中年女人走进来,对着霍楚沉一鞠,说:“霍先生,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她的手臂里挂着昨夜荆夏穿的那件礼服,看样子是要拿去处理的。
“……”荆夏好像明白了什么。
瞟眼再去看霍楚沉的时候,他似乎正颇有兴致地欣赏着她的窘态。
“我没有帮人换衣服的癖好,”眼前的男人一边披衣,一边淡淡地补充,“去餐厅等我。”
荆夏对他这副颐指气使的态度很是不满,拽着拳头跟女佣去了餐厅。
她没等多久霍楚沉就来了。男人没像平常一样的西装革履,穿了一件白色衬衣,发梢还挂着几粒水珠,应该是刚冲了个澡。
荆夏站在餐桌对面的矮柜旁,全程面无表情。
霍楚沉进门后只看了他一眼,及至在餐桌前坐好,才抬了抬下巴,示意女佣替她拉开一旁的椅子。
“不吃?”他问,就连邀请人一起用膳都这么惜字如金。
荆夏不是个矫情的性格,昨夜折腾一宿,她早就饿了。如今也懒得推拒,径直走过去就坐下了。
霍楚沉坐在她旁边,一杯小小的espresso加一块芝士面包和几片培根,目光落在手边的一本杂志上,全程静默,吃得优雅又讲究。
荆夏终于按耐不住,放下手里的咖啡冷声问到,“霍先生让我在这儿等,就是要跟我吃顿饭?”
霍楚沉没理她。直到喝完最后一口咖啡,那双深邃的眼眸才落到她的身上。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伸手一摊,问:“东西呢?”
“……”荆夏被他这副发号指令的态度气得几乎翻白眼。
“什么东西?”为了呛他,荆夏明知故问。
霍楚沉也不恼,哂了一声,勾勾手指,从女佣手里取来一个平板递给荆夏。
“这是你昨天混入墨菲答谢宴的照片。”
荆夏一愣,看着那些不知从哪里偷拍来的照片,拳头都硬了。
温奕衡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