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有人安然沉睡,有人笑语嫣然,有人秘密私会,翻云覆雨。
也有人,黑甲疾行,剑光森森,劈砍挥刺间,长阶染血,尸横遍地。
只半个小时,在军队的簇拥下,奥维斯的剑尖就抵到了自己父王的咽喉前。
“父王,你是要活,还是要死?”
老国王不可置信地,瞪着自己这个从来都以暴戾无脑着称的儿子,颤抖着说不出话。
“大哥,三姐,四哥,都已经死了,还有二哥,老六,老七还活着,他们的命,你要,还是不要?”
“奥维斯……你……你怎么能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神明在上,你就不怕被降下天罚吗?”
这就是神明和我共同的意志啊。
奥维斯心道。
“父王,你当初是怎么得到王位的,难道忘了吗?我不过是向你学习罢了,若真有天罚,你也该先担心你自己。”
老国王面色涨红,无法反驳,只能讷讷道:“那你也不该……不该杀你的哥哥姐姐……”
“他们对我下的手,难道还少吗?”奥维斯嗤笑,“说到底,你应该感谢我才是。我出手,你还有另外三个孩子活着,若放任他们自己斗下去,你猜最后能活下几个?”
老国王恼羞成怒,“你用这种不光彩的手段取得王位,内阁长老,还有侯爵们不可能承认你的!还有教会,他们必将对你实施制裁!”
“这就不劳您操心了,三分之二的长老和侯爵,都已经向我传递了支持的诚意。至于那些不肯臣服的,我可以杀到他们服。”
“教会……”
“若教皇不支持,那就换一个教皇,若整个教会都不服,那就另立新教。”
“我的权杖,与他们何干?”
老国王震惊于这个儿子的口出狂言,他心惊胆战地看向他身后跟着的士兵,却惊讶地发现,那些人,竟然没有一个露出质疑之色的。
他们眼中,只有视死如归的虔诚,和狂热。
在自己的王权都被教会处处掣肘的情况下,他很难想象,竟然有一只军队,是完全不受教会影响,不受信仰支配的。
不,或者说
奥维斯,才是他们的信仰。
那扇石门,或许这辈子,都没有打开的必要了。(排雷:双龙,奸尸。)
猩红的披风,沉甸甸的,吸饱了来自敌人的热血。
血迹滴滴答答,顺着袍角,溅在红色的脚印上,逶迤前行。
身着黑甲的高大男人,托着一顶镶满宝石的王冠,裹着一身硝烟,穿过狭窄的地道,推开石门,走到冰棺前。
他沉默地站着,手上的王冠震得嗡嗡作响,仿佛受到黑洞吸引一般,急欲脱离他的掌控,往祭场上唯一空置的,刻满了符文的石柱飞去。
但他却迟迟不愿松手,哪怕十指已经用力到泛白发抖。
“确定没有问题吗?”凝视着神子熟悉的睡颜,奥维斯问。
“不确定,但是,没有比这更稳妥的方法了。”
为了今日的复活,奥斯都已经准备了几十年,因此,他远比奥维斯果断得多。
他一现身,便松开了十指,任王冠“嘭”的一声,飞嵌进石柱上方的槽位。
这道声音,仿佛一道开关,刹那,便点亮了整个祭场。
龙血,在符文之间流窜,浩渺的龙吟自虚空而来,带来无数碎光,星星点点地飞向冰棺。
耀眼的星光,落在少年白得几近透明的肌肤上,拂动他夺目如阳光的金色发丝,以及轻薄如羽的白色衣袍。
两个同出一源的灵魂,透过同一双眼睛,看得痴然忘我。
奥维斯不知何时,用术法洗去了一身血污,紧接着,衣袍落地声,佩剑“当啷”声,相继响起。
或许已经分不清此时操控身体的是谁了。
赤裸着上身的男人,抬脚迈入冰棺,伸出大手,缓缓贴上少年冰冷的脸庞,摩挲片刻,继而往下,抚过饱满